皇上突然叫太医,令在场的众人感到不解,也令惠妃没来由地感到心慌,难道她算漏了什么?
还是,惠妃看向坐在一边的荣妃,自己被算计了?
荣妃正疑惑皇上为何会突然叫太医,就见惠妃朝自己投来怀疑的目光,眉尖微皱。
待太医过来后,康熙道:“刘太医,你说说,最近为后宫各位嫔妃把脉,诸位娘娘身体情况如何?”
刘太医:“微臣恭贺太皇太后、皇上,皇贵妃娘娘、贵妃娘娘和宜妃娘娘都已经怀有身孕。”
太皇太后惊喜道:“可是真的?”
刘太医:“臣不敢在太皇太后面前说假话。”
这下惠妃声称宜妃独宠一事,便完全坐实全是污蔑了,众人一片唏嘘。
惠妃笔直的身躯摇晃了一下,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,喃喃道:“怎么...会,这不可能,绝不可能......”
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皇贵妃,她略有些激动地看着刘太医道:“刘太医,你说,本宫怀孕了?”
刘太医:“是的,由于胎儿只有一个月,脉象不算太明显,原本微臣是打算等脉象明显了再说的。
但宜妃娘娘被推到了刀尖上,刘太医哪敢不说啊。
余嬷嬷欣喜地握住佟佳氏的手,主仆两人热泪盈眶。反观钮祜禄贵妃,只是安静地坐在位置上,丝毫不意外的样子。
太后对宜妃道:“你这孩子,经常来慈宁宫,怎么也没听你说呢?贵妃也是,瞒着我这个老家伙。”
钮祜禄贵妃紧张地看了太皇太后和太后一眼,张了张嘴,又不知该如何解释。
阿梨:“我们才没有故意瞒着谁呢,太医说要坐稳了胎再说比较好嘛,最好是三个月之后。”
刘太医忙道:“是啊是啊。”
太皇太后阴霾尽扫,慈爱道:“最重要的是皇嗣能平安降生,你们都是有功之臣。”
康熙:“好了,刘太医你退下吧。”
刘太医恭敬道:“是,皇上,太皇太后,太后,微臣退下了。”
临走之前,刘太医看了看喜不自禁的皇贵妃,忐忑不安的贵妃,最后的目光落在笑容灿烂的宜妃身上,心中犹如大浪拍岸,久不能息,正像那日皇上问他一件事时的心情。
“刘太医,你可知道,如何以最少得行房次数,让女子怀孕?”
一年前,康熙微服出巡回来后,召来刘太医,这般问道。
刘太医大骇片刻,很快镇定下来道:“回皇上,有的,在特定的日子行房,便可快速怀孕。”
......
当时,刘太医尚且不解,皇上为何突然问这个。须知,皇上虽英明神武,但在美色面前,没有几个男人能把持的住,皇上也不例外。当年的德嫔乌雅氏,八阿哥的生母良贵人,甚至是宜妃娘娘,无一不是美艳动人。
然而今天这一出,刘太医彻底明白过来,皇上做的这一切,都是为了保护宜妃娘娘。
表面上,宜妃独宠的说法因为皇贵妃和贵妃怀孕不攻自破了,谁又知道,连这都是皇上有意而为之呢,只为保护宜妃娘娘。
直到离宴席已经很远,刘太医的冷汗仍旧止不住地流,汗水浸透了衣裳。
“刘太医慢走,皇上召你去乾清宫等候。”
即将走出宫门的时候,刘太医听到身后传来梁公公的声音,他脚下一个踉跄,差点摔了一跤。
他知道了皇上深藏心底的秘密,能活吗?
而此时宴席上,跪在中央的惠妃已经抖如筛糠,声音发颤,不停地磕头谢罪:“臣妾有罪,臣妾听信谣言,污蔑皇上和宜妃,请太皇太后和皇上责罚。”
太皇太后敛去笑容,对康熙道:“皇上,惠妃就交由你处置吧,她虽是一时糊涂,但也不可轻易绕过,以免后宫众人有样学样,整日地惹是生非。”
对于皇上过于宠爱宜妃,太皇太后自然是不赞成的,不过宜妃受宠些,目前并不影响什么,太皇太后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。
因此之前惠妃搞些小动作,太皇太后任由她去了,不想她今日竟敢破坏端午家宴,合该吃些教训。
此事,太皇太后先给惠妃定了个一时糊涂的性质,康熙不便再重判,薄唇微启:“惠妃端午家宴御前失仪、造谣生事,着禁足延禧宫一年,罚俸三年,以儆效尤。”
惠妃跌坐在地上:禁足一年,一年后,谁还会记得她这个惠妃?
荣妃看着惠妃心如死灰的样子,丝丝痛快萦绕心头,未能扳倒宜妃,纵然遗憾,但能见到昔日的死对头吃瘪,马佳氏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慰感。
她朝上首的康熙投去探究的目光,陪伴皇上十几载,马佳氏清楚,她与惠妃此次不是输给了宜妃,而是输给了皇上。
宴会结束后,康熙回到乾清宫,看到战战兢兢的刘太医,淡淡道:“刘太医,你知道该怎么做吧?”
刘太医噗通地跪下,以头挨地:“臣一定为皇上肝脑涂地,无论如何也不会透露半个字的。”
康熙不动声色道:“朕相信刘太医对朕的忠心,不过,若是他日你敢对谁透露半句,不论缘由,不仅是你,朕会让你刘氏一族,再无仕途。为医着,当为病人保守秘密,否则,便不配为医。刘太医,你说是与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