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厅，现在像是突然清场。
逼仄电梯里，只有赵凯臣和乔汐两个人，怎么看都不太安全。
宋秘书心头一跳, 赶在电梯门关闭前，一个箭步冲进去, 眼力见极好地隔开赵凯臣和乔汐两人。
“你不是在前台工作吗？”赵凯臣稍显意外，脸上流露出几分不悦。
“刚好想起找贺总有事。”宋秘书礼貌笑笑, 心里却暗暗在想：还好反应快，再慢一步明天怕是连前台工作都没了。
作为总裁秘书，下电梯后乔汐自然带领赵凯臣到总裁办公室。
宋秘书就顶着巨大压力，和赵凯臣不善的目光在两人中间不紧不慢地走。
直到看乔汐敲响办公室门，两人推门进去后，才转身匆匆下楼，丁点儿凑热闹的想法都没有。
办公室里。
贺知许正低头翻看文件，眉心似是没舒展过。
“贺总，赵先生到了。”乔汐推门进来。
微笑着向赵凯臣介绍：“他就是星恒的总裁，贺总。”
看两人进门，贺知许合上手中文件，慢条斯理地放到旁边。
“真巧，又见面了。”他神情严肃正经，看不出喜怒。
视线落在乔汐身上时，嘴边自然牵起一个清浅的笑，“乔秘书看起来很闲，还有时间去楼下买咖啡，怎么是茶水间的咖啡不好喝吗？”
他怎么知道她去买咖啡了？
乔汐眼皮一跳，随口说道：“茶水间没冰块，而且品类单一。”
“哦。”贺知许挑眉，表示了解。
随后又轻点下巴朝乔汐打了个眼色。
乔汐没看懂，他便不停示意。
三分钟后，她顺着他目光看到桌上茶杯，终于反应过来他是让她去倒水。
就不能直说吗？猜来猜去累不累？乔汐表示心累。
她硬挪到办公桌前，拿起杯子。
临开门走出去时，不忘礼貌性地问沉着脸站在原地的赵凯臣：“赵先生想喝什么？咖啡，水，还是果汁？”
这句话纯粹是作为一个总裁秘书礼貌性地问候。
但贺知许却霎时变脸，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说：“他不渴。”
乔汐：……他最近怎么这么莫名其妙？
知道两人要谈正事，她没在赵凯臣喝什么的问题上多做纠结，点头示意后，便拉开办公室门走了出去。
等她离开，赵凯臣脸上终于起了点反应。
他站在门口位置，仔细审视坐在办公桌后的贺知许。
少顷，冷嗤道：“只听说星恒的老板姓贺，没想到竟然是你。”
贺知许跟着笑道：“怎么，若是早就知道是我，赵先生就不来了吗？”
“据我所知，赵家现在四面楚歌，你来找我谈合作不正是看准星恒发展时间短，只要合作条件足够优越，合作基本板上钉钉吗？”
他半倚着椅背，像第一次见面那天般姿态矜贵从容不迫地看着赵凯臣。
微凛的嗓音仍透出点意外欣赏：“能想到和星恒合作，还算有点脑子。”
赵凯臣紧攥起手中的项目书，一时沉默。
贺知许说得没错，自从他大哥那晚得罪人后，赵家被禁止和贺氏许氏合作。这两家在京市几乎是垄断性的存在，不少人为了巴结两家纷纷终止和赵家合作。
星恒是近年强势进入京市的公司，除了老板姓贺脾气不好外再没多余资料，但他不得不来，因为来星恒谈合作算是赵家最后的机会。
下午在前台被阻拦后，他本以为星恒也是那种见风使舵的公司，便想着再寻找更小的公司寻求合作。
没想到，后来竟顺利获得了和星恒老板见面的机会，更没想到的是，星恒老板竟然是贺知许！
看来星恒不一定是见风使舵，很可能是贺知许的恶趣味，才会禁止姓赵的入内。
赵凯臣脸色极为难看，良久，他自嘲说道：“来了又怎样，无用功罢了，反正贺总一定不会同赵家合作。”
“是啊，星恒绝对不会跟赵家合作。”
贺知许直接承认，还给出个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，“星恒是家科技公司，据我所知赵家对此毫无涉猎，我不会将项目交给完全不懂的门外汉。”
赵凯臣耻笑：……看吧，就知道是这样。
“贺总不必解释这么多。”
他松开半握起的手，半举起手中的项目书看了眼，“道不同，不相为谋而已。”
“贺总抽出几分钟时间亲自告诉我这个道理，打扰了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走向门口。
一步，两步……赵凯臣在门口站定，握上光洁锃亮的门把手。
下秒，贺知许声音突然自他身后响起。
“星恒不合适，但项目书很多观念和许氏契合度很高。”
赵凯臣手当即顿在门把手上。
“还是说，赵家看不上许氏？”
身后又传来座椅轻挪，和皮鞋踩在地毯上的沉闷声音。
赵凯臣回身，贺知许就站在他身后不远，将手机打开某个界面后，放在会客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