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非常豪放地插上大号吸管,递给廖满满:“喝吗?”
廖满满感动得都要哭了:“一筒!你终于来了!我就知道我姐不会不管我的!”
被称为一筒的姑娘语重心长:“满爷,廖总正在跟慕公子共度春宵,让你成熟一点,不要烦她。”
廖满满夸张地吸鼻子:“不烦就不烦,谁怕谁!”接过奶茶怒吸一大口。
甜喜扯着贺召问:“她是谁啊?怎么没见过。”
贺召介绍:“廖总刚招的助理,听说她没事儿总喜欢跟廖总她妈打麻将,胜率极高,所以人称胡一筒。大名好像叫庆衾。”
庆衾闻言转过头来,糯叽叽的嗓音就跟没睡醒似的,语气却冷静得过分:“贺总,甜小姐,你们要是有事就先走吧,廖总已经把满爷托付给我了,说好算五倍工资,我会好好照顾他的。”
廖满满放下奶茶:“不准走!老子一天翻不过身来贺召就得给我守在这!”
庆衾神色严肃:“满爷,你这样不配合的态度很影响我工作,影响我工作就会扣绩效,扣绩效就会少工资,少工资就会吃不起饭,吃不起饭就会心情不好,心情不好就会不想活了,不想活了我就会拉上你做垫背的。”
廖满满:“……”
庆衾一天到晚除了帮着廖盈盈收租,就是摸鱼发呆打麻将,每一分工资都是她辛辛苦苦摸鱼得来的,坚决不接受任何扣工资的情况发生!
上次廖满满不打招呼就开走了廖盈盈的车,耽误了她去收租,导致一笔到账晚了半天,痛失200奖金,气得她天天在廖满满耳边唱“你欠我的拿什么还”,唱得廖满满都快抑郁了。
想到之前的惨痛经历,廖满满妥协:“算了算了,你们赶紧走吧。”端起自己的大号奶茶“吨吨吨”又是好几口。
贺召领着甜喜离开,没了座驾,本想打车回家,但甜喜现在看见小汽车就想吐,只好改坐公交。
最近的站点只剩下最后一班车了,还有五分钟才来。站牌广告亮得刺目,周围却没什么人。贺召揣着兜站在那,而甜喜扯着他的衣摆,就像一个小尾巴。
甜喜一向不爱跟人争抢,贺召记得刚认识那会儿,她还在高中住宿,有一次坐公交去上学,挤来挤去的大爷大妈特别多,她本来都快上车了,又被硬生生地拽了下来。贺召见状赶紧出手扶着她的后腰,用胳膊挡住插队的人,这才好歹护着她上去。
当时贺召觉得她好像一只笨蛋小狗啊,上学的路上还得冒险,过五关斩六将,稍不留神就被欺负得灰头土脸,真是让人不放心,只好专门抽出时间来接送她。
现在想想,从一开始他就对她有一种于心不忍的动容之情。
为了她,一步步地模糊自己的底线,摧毁自己的原则,无论什么要求,标准,习惯,都可以为了她而改变。
可是即便如此,他仍然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她的。
对她的复杂的感情揉碎了融化在岁月里,是细水长流,是不可或缺。他早已经习惯了,甚至习惯了模糊“爱”的概念。
“阿甜。”
“嗯?”
“你跟叶大夫……”
“分手了。”
贺召转过头来,想确认她的表情:“闹别扭了?”
“没有,就是分手了。”
“怎么这么突然就……”
甜喜奇怪:“你不是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吗?”
“我只是觉得……他不太适合你。”
“哥哥觉得他不适合我,为什么还要祝福我们?哥哥明明不开心,为什么还要假装对他满意?我不明白你的态度。”
贺召叹气道:“我的态度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爱他吗?”
只要甜喜说爱,那么贺召说不定会连夜去叶大夫家里把人揪出来,逼他复合。
甜喜低头想了想:“我不知道什么是爱。”
贺召哑然。
分手这事其实是叶敛青提的,直到最后他也没说清贺召的秘密是什么,只是很体贴地对甜喜说,事到如今,他显然并不是个能令贺召满意的妹夫,这不符合她最初的期望,合作关系不如就此取消。
甜喜觉得对不住他,说以后如果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,她依然可以假扮他的女朋友。但叶敛青却拒绝:“还是算了,今天贺总没揍我真的是因为我命大,以后可不敢保证还有这种运气了。”
甜喜问:“可是你那么好,哥哥为什么对你不满意呢?”
叶敛青说:“你觉得找一个条件合适的男朋友,稳定关系,搬离贺总身边,就能让他放心地去跟邵颜在一起,对吧?那你有没有想过,这一系列的畅想可能只是你觉得好,而非他真正想要。”
贺召想要的是什么?
大多时候,他总是希望她能好好的,希望她能乖一点,希望她这样,希望她那样,却很少跟她提出与他有关的要求。
他说自己对她没有秘密,也不需要设防,这无疑是在撒谎。
坐公交回家的路上,他们都没有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