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大姐赶紧把他往门外拉扯,不让他再说别的。
苏嫣看钱必兴的眼光都变了,任小强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?
肖红军本来说她结账,钱必兴过来不管不顾地点了这么些菜,又叫了两只打包的小烧鸡,顿时她正在犹豫要不要把账结了。
苏嫣轻轻推了肖红军一下说:“咱们走吧,出去透透气。”
肖红军明白苏嫣的意思了,谢过钱必兴以后,跟着一起往外面去。
朱谷粒看不出里面的暗潮涌动,她走到门外打了一个嗝儿说:“这么些天,我总算是吃饱了啊。明天我还要过来吃,后天还吃!”
肖红军说她:“吃吃吃,就知道吃。”
朱谷粒莫名其妙地说:“咱们过来不就是吃饭的么?”
苏嫣一下笑了,挽着她的手说:“你说的没错,吃饱了赶紧回家吧。”
朱谷粒往前走了两步,发现苏嫣和肖红军还站在原地,自己也站住脚说:“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?”
苏嫣又笑了说:“不逗你了,我也得回家了。”
方应看晚上有应酬,这个时间也差不多回家了。
肖红军看了苏嫣一眼,然后说:“得了,有话明天再说,我先走了。”
苏嫣跟朱谷粒走了一段路,晚上又有点起风,苏嫣把外套的扣子系上。
朱谷粒没穿外套,冻的打了个喷嚏说:“不行,明天我得加件衣服。咱没结婚更得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。”
苏嫣不想跟她在老生常谈她的感情状态,苏嫣觉得朱谷粒现在都是懵的,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
俩人走到路口,苏嫣远远见到有个人站在那里。朱谷粒推了她一把说:“你们两口子真黏糊,不就在外面吃个饭,还大老远跑到这边来接。”
苏嫣没想到方应看会过来,高高兴兴地跟朱谷粒告别,跑到方应看身边。
她像只小狗似得先往他身上嗅了嗅,没发现有酒的味道,也没有其他不该有的味道,很好。
方应看冲苏嫣摊开手,苏嫣自觉地把小手交到他的大手里。
俩人一路从小路走回家,路灯把他俩的影子拉的长长的。
苏嫣抱着方应看的胳膊说:“今天见到钱大姐的弟弟了,感觉不怎么样。我总觉得钱大姐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,今天见了她弟弟感觉更明显了。”
方应看说:“看来有进步,不主观臆断,知道思考了。”
苏嫣踢着小石头往前面走了两步,对着方应看倒着走。方应看牵着她的小手说:“想什么呢?”
苏嫣说:“我听到钱大姐家的孩子,说钱必兴花的都是她的钱。可任刚也老是找钱大姐要钱。钱大姐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啊。”
方应看叹口气,把苏嫣拽回到身边说:“小心点路。”
苏嫣不想再说别人家的事,一阵风吹过,她又缩了缩头。方应看说:“还算听话,知道穿厚外套了。”
苏嫣说:“我还知道下雨往家跑,饿了自己吃饭呢。”
方应看配合地说:“我媳妇可真了不起。”
俩人一路说着话,回家的路就不算辛苦。
*
到了第二天上班,苏嫣看钱大姐还是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。没什么太大的变化。
苏嫣本来想找钱大姐聊一聊,接着有两位妇委会的人过来,手里还发着传单。
苏嫣看到传单上面写的字,问妇委会的同志说:“这是要去参观?”
妇委会的同志说:“对,专门组织新家属到一线去参观。”
苏嫣又问:“会不会耽误他们工作?”
妇委会的同志说:“咱们这一期就到矿区看看,正好那边有几台机器可以近距离观看。免得成了油嫂还不知道对象每天干的什么活儿。”
苏嫣怎么不知道对象每天干什么。方应看每天晚上回到家都跟她报告呢。
见了什么人、干了什么事、今天被谁给蠢哭了、今天又跟谁发火了之类的。
苏嫣也会小嘴叭叭地跟方应看说她今天吃什么、喝什么、工作累不累、有没有被领导批评、有没有被同事欺负、有没有偷偷懒。
主打的就是一个事无巨细,要不然朱谷粒怎么说她每天放个屁都要跟方应看俩人交流一下呢。
妇委会的同志拿着名单,问苏嫣:“怎么样,考虑好要去参观么?”
苏嫣来到岛上就在工人村和工作区范围转悠,还有矿区、机械区没去过。这次要是能去矿区参观一下也不错,她利落地答应下来。
参观的时间定在礼拜天的上午。
礼拜天人轮休,采矿的机器是不休息的。
苏嫣跟着队伍一路走到矿区,已经费了四十多分钟。
这边的“磕头机”也就是采油机发出闷响,一下下从关键油层里提油。
在几十个“磕头机”后面,还有数十台钻井机被架在海上平台之上,经过特殊处理,将钻头钻入海底地下油层,用于采油。
“咱们的‘磕头机’可以全天候运作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二十四小时不休息。使用起来很可靠。”
“每台机械上都有编号,咱们面前这一台黄色机器,上面写的是九北排,32井。它从地下1000多米的地方把原油抽取上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