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浪蹄子。”苏嫣把裤衩扔他身上说:“发光?再不穿上,待会让你光屁股蛋出去。”
方应看向小媳妇展现了一番自己强劲的肌肉,心满意足的把裤衩穿上了。
第二天。
大坡上停着一台小货车和一台吉普车。
吉普车拉着陈玉蓉和苏智、小碗,小货车驾驶座坐了两个人帮着搬家。
开车的不是别人,正是江来。
小货车开起来不算快,但是是为数不多的后面车厢封闭起来的,多数的货车都是用防水布盖上。
天气不是很好,半夜下了点小雪,早上有点太阳雪化成水,风一吹成了冰。
路上还是灰蒙蒙的,快看到张家村的时候,太阳总算露出全部,风也停了。
张家村多年没有车来车往,最近一连搬走两户,人们听着汽车的动静出来看,也都见怪不怪。
李海平上午偷懒没去挖防空洞,在外头溜达一圈,回到家门口,看到陈玉蓉回来了。
再看到家里有人搬进搬出,站在院子外面跟陈玉蓉打招呼说:“这是干什么?你要换家具啊?”
李海平能想到最光荣的事,就是借着开会的理由到镇上吃吃喝喝。要是能混上一声好衣服,那是能让她高兴三个月的大喜事。
眼光也就局限在这里,更不会想到油田的女婿能让陈玉蓉带着俩孩子直接到油田里去。
哪有把丈母娘往身边带的,人家要带也是带婆婆。媳妇还没先伺候婆婆,倒让女婿把丈母娘伺候上?
陈玉蓉回话说:“我们上油田住上几个月,今天过来搬点东西。”
“你女婿能让你搬?”李海平不由得提高音调,问完,发觉自己有些失态,找补地说:“你女婿不亏是当大官的,就是有肚量。”
小碗说:“怎么说话呢?”
她手里抱着这些年陈玉蓉给他们写的“教材”,准备往车上装,李海平见了忙问:“这些什么啊?你拿的什么?”
苏智从她身边走过,撞开她说:“都是草纸,别挡路。”
陈玉蓉客气地跟她说:“我家女婿跟大闺女感情好,她刚嫁过去不久,非要我们过去住一段时间,免得她一个人在那边不习惯。”
李海平半信半疑地说:“那你们住几个月就回来了?”
陈玉蓉说:“差不多吧。”
他们一家商定好,不要跟别人透露要长时间离开这边的事情,免得被人把家给偷空了。
说者无心,听者有心的事太多,就算家里东西不被偷,万一有流窜的人住进来,那问题更大。
陈玉蓉跟她说完话,先到村委会去开文件。
王荣军也在,他知道陈玉蓉他们搬走的事,表态道:“咱们家在我这儿保准一路绿灯,要什么手续我都给你申请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陈玉蓉客气的跟他说:“还请保密一段时间...”
王荣军自以为理解地说:“我知道,那边念书听说很难的,动不动就要考试,万一你家俩孩子不合格还得回来,别怕人笑话,我帮你们保密。我家老李那边你也放心,你们家的事我尽量不跟她说。”
陈玉蓉低头咳了一声,没说话。
王荣军知道自己说错话了,忙说:“当然,你家孩子都是天赋异禀,学好了以后,工农兵大学指日可待。”
陈玉蓉真没把工农兵大学放在眼里,她是想让孩子们正经高考,正正规规的上大学。
“承你吉言。”
陈玉蓉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。
王荣军想了想,站起来跟陈玉蓉说:“陈同志,咱们俩家这么多年的关系,你放心,我们一定会把你家里照顾好,不会让偷鸡摸狗的人进去。”
这话说到陈玉蓉的心坎里:“你们两口子最近照顾我们许多,还没好好谢谢你。我闺女给她婶儿带了点的确良的布料还给你带了瓶宋河粮液,待会我给你们拿过去。”
“哎哟,这可见外了啊。”王荣军搓着手说:“宋河粮液可是名酒啊,真是让你们破费了啊。”
陈玉蓉笑了笑,等办完手续回来,到家门口遇到李海平,就让她跟着一起进屋,将的确良的布料还有宋河粮液给了她。
李海平没想到陈玉蓉会送他们家东西,跟王荣军一样,受宠若惊的说:“咱们都是邻居,真是把我们当外人了啊。”
她可没少遭这一家的白眼,能得了东西,是不是证明抱大腿成功了?
李海平这样想的,也说了跟王荣军一样的话:“你们家在我在,家没了,我没了。要想动你们的房子,先从我尸体上走过去。”
陈玉蓉哭笑不得地说:“倒也不至于这样。就是想着,我们走了,你们跟赵翠兰母女俩好好相处。”
李海平本瞧不上赵翠兰这样的寡妇,但知道陈玉蓉要是开口,王荣军肯定是一百个答应。还是那句老话,寡妇门前是非多,倒不如她自己去照应。
“知道了,我在这个村里到底有些脸面。”李海平拍着胸脯说:“不会让人欺负到她们娘俩,你也记得时常回来看望一下我们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