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嫣说:“《新婚姻法》都出来了,结婚离婚很正常。他总不能拿头婚二婚来要挟你姐吧?你姐条件多好,就算结一百次婚也不比他差到哪里去。”
方应看脱衣服的手顿了一下,叹口气,把衣服扔到床边的木桶里,那是他们专门放脏衣服的地方。等到洗澡的时候就能一起洗了。
方应看觉得这事苏嫣早晚得知道,就跟她说:“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。我姐当初离婚不是因为感情不好,而是前任姐夫家希望要个孩子。...我姐没办法生孩子。”
苏嫣又习惯性的张大小嘴。方应看把她的小嘴合上,无奈地笑了下说:“我姐当过兵,执行任务的时候伤了身子。挺遗憾的,当时说影响不大会慢慢恢复,结果她跟前夫结婚六年,没要成孩子。前夫三代单传,家里逼得紧,老是因为这个事吵架。我姐干脆离婚了。”
苏嫣抓着方应看的手,脑袋瓜顶在他的手臂上说:“你姐一定很难受吧。”
“当时我问了。”方应看说:“我也怕她难受想要开导她。她说早晚会有这么一天,心里做好准备,没那么伤心。后来听说她在莫斯科处了一个对象,我们全家都替她开心,因为她说过,在处之前就会把情况跟对方坦白,要是对方觉得接受不了就不处。”
“那就是说邓派接受了以后没有孩子?”苏嫣想邓派的态度,心里还是不爽的说:“你姐就算这样也不会缺追求者吧?错的不是你姐,她也是受害者。”
都说国家利益高于一切,作为当兵的人来说,这句话更是超越生命。
不知道大姑姐是执行什么任务,能导致这样的结果,任务本身也不是那么简单。说不准是拼了性命,现在这样真让人难过。
“好了,你也别想了。”方应看拍拍苏嫣的后脑勺,弯腰往上面亲了一口说:“咱俩一起澡一个?”
苏嫣撅着嘴说:“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她,分明那个叫邓派的就是时时刻刻拿这件事来拿捏她。”
方应看捞起小媳妇往浴室送说:“我姐有她自己的选择,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婚姻,应该看的更明白。也许背着人的时候,邓派能对她好呢。”
苏嫣小手搂住方应看的脖子,被他放在洗漱台上。方应看帮苏嫣脱着衬衫,苏嫣把胳膊展开,心不在焉地说:“他今天说他摄像,难不成他还是个摄像师?”
方应看说:“就是个破照相的,留学的前一年被政治报刊录用,人就开始嘚瑟了。”
苏嫣自己翘起脚一手抓着一只袜子往下拽,方应看拍掉小手,帮她把袜子脱下去扔到盆里,捞着人送到里间洗澡。
伺候人洗完澡,把红成虾米的小媳妇裹起来,送到卧室塞到被子,自己从侧面上床,苏嫣伸手推了他一下说:“帮我拿衣服穿。”
方应看不但不拿,反而往她那边拱了拱,让苏嫣枕在自己的臂弯里说:“咱俩坦诚相待的睡一晚上不好么?穿衣服多不舒坦,这样靠着我多暖和啊。”
时间已经不早,苏嫣小脸红红的窝在他怀里说:“那你别乱动,我真困了。”
方应看信誓旦旦的说:“行,就算有身不由己的时候,我也会克制住。”
苏嫣往他脸上拍了一下说:“给我老实睡觉。”
方应看说:“你闭上眼睛数一百下我保管睡着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真真的。”
苏嫣信以为真,闭上眼睛数:“一、”
“吧唧”方应看往苏嫣的小嘴上亲了一口。
苏嫣推着他翻身要往床另一边滚,方应看揽在腰上,苏嫣怎么挣扎都不松开。
动着动着小媳妇没了动作,微微抬头一看,嘿,小媳妇真睡着了。
*
神清气爽的睡了一觉,苏嫣醒过来的时候,方应看正在楼下骂人。
她听不清说着什么,但可以知道,她的毛毛很不爽。
到年底事情多,方应看遇到不会办事的人,偶尔还会保持耐心。要是动不动就出纰漏,免不了肝火起来。
苏嫣换好衣服洗漱完下楼,看到一个陌生男人。
方应看没让苏嫣打招呼,只说:“早上没来得及做饭,咱们待会去食堂吃。”
“哦。”苏嫣应了一声,方应看转头又跟对方说:“上次已经有检查团过来检查,各项合格。我事先已经强调过,任务完成就可以,别整的全场挖洞挖上瘾了还。这事有什么好上报纸的?谁让你同意他去各部门拍照?有文件么?有介绍信么?”
陌生男子是场区宣传办公室的主任,他为难地说:“那人说是你姐夫,还说文件三天之内就下达。他这样也是为了好好宣传咱们场,对咱们有好处。你知道咱们场每年上报纸,我就当个小事答应了...”
“小事?”
方应看抬起眉毛说:“全场防空洞工程马上结束,他拍什么?劳动过程没采访,劳动进度没跟进,就拍个洞?他要是就这样交上去,大夸特夸咱们场,到时候又引来什么报纸,什么检查团,乱七八糟的人谁接待?这还算好的,要是有报纸上有人上纲上线,不夸咱们洞挖的好,说咱们敷衍应付,找了几个错地方,你担待的起?”
宣传主任急的一脑门的汗,他不是不清楚外面的情况。只是对方说的是方应看的姐夫,又是跟方应看的姐姐一起来的,方应看还亲自接他们到了招待所,谁能想到邓派会在里面搞这么一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