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应看又说:“咱闺女从小养的娇气,怎么到他面前还得提东西。这都送到家门口也不知道假装一下,面子工程都不做。”
小彤无奈地说:“爸,是他要提,我没让他提。他想提来着。”
方应看伤心欲绝,闺女还没出嫁就向着女婿说话,这还得了。
他不回答小彤,自己走到茶几边上坐着憋气。憋了半天,看无人过来安抚他,更加憋气。
苏嫣笑不活了,跟孩子们把饭吃完,站起来收拾桌子,就听方应看在那头幽幽地说:“吃饭还不知道摘手套,没礼貌。”
小丹也乐了,小声跟苏嫣说:“我爸这是憋了半个小时,总算是鸡蛋里挑出点骨头来。”
苏嫣说:“我让你乐,等你给我找了儿媳妇,你看我作不作。”
小丹才不怕,他太了解自己妈的性子,笑眯眯地说:“就你这性子别想端婆婆的架子,三两天你俩就得处成姐妹一起来讨伐我。”
这话说的太对了,苏嫣摸摸鼻子不做声了。
“我跟爸说说话。”小彤受不了方应看在茶几那边故意唉声叹气,把筷子往小丹手里一塞说:“你们不许偷听。”
她要是不说这话还好,一说这话,苏嫣的耳朵瞬间立了起来。
她望着小彤走到方应看边上,父女俩人一个像是捧哏一个像是逗哏,一个叭叭说,一个默默琢磨。
苏嫣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,反正到了晚上方应看也会跟她说。她就到厨房跟陈姐和小丹一起收拾。
小彤跟方应看的短暂谈话,像是给方应看吃了灵丹妙药,顿时开了心窍似得。
霍长乐醉酒中迷迷糊糊醒来,发现未来岳父端着醒酒茶一脸慈爱地望着他说:“来,喝点。”
霍长乐一下醒了,顾不上茶缸里是醒酒茶还是毒药,咕嘟咕嘟灌了下去。
方应看见他喝完,没着急走,反而耐心的问他:“家里是四川的啊?晚上我让人给你烧几盘川菜吃啊。晚上咱们就不喝酒,让你多吃点家乡菜。”
霍长乐受宠若惊,忙说:“我我我吃啥子都行,我不挑食。”
方应看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:“正好叔叔这里有川菜厨子,都来自己家了,当然让你吃点好的。听小彤说你最爱吃宫保鸡丁和水煮鱼,晚上这两个菜必须有。”
“谢、谢谢叔叔。”霍长乐磕磕巴巴地说:“家里有什么活儿么?我可能干活了。”
“大老远到自己家来哪里能让你干活。”方应看假惺惺地说完,站起来,帮他把空调温度调高到二十四度,说:“温度别太低,小心着凉。你再睡会,醉酒难受。”
“诶诶。”霍长乐见方应看离开,微微松了一口气。
苏嫣坐在楼下,见方应看亲自给霍长乐送醒酒茶,完了还打电话给胖子,让他亲手烧川菜送过来。
她小声跟小丹叨咕:“你爹吃错药了?怎么还两幅面孔呢。”
小丹说:“八成是我妹给下的灵丹妙药有了效果。”
苏嫣把小彤招呼过来问:“你跟你爸说什么了?”
小彤往楼上看了眼说:“让我爸跟你说吧。”
苏嫣不惯毛病,抬脚往她屁股蛋上扫了一脚:“说!”
小彤拍拍屁股坐了下来说:“这还用我说么,有眼睛都能看出来。”
苏嫣用两根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:“不好意思,我的眼睛是出气用的,根本看不出来。”
倒是小丹一路跟他们过来,想到霍长乐突然戴在手上的手套,说:“我记得小霍以前不戴手套,一年没见忽然戴上手套。他也不是不知礼貌的人...该不会跟他的手有关系吧?”
小彤四仰八叉地靠在沙发上沙发上挠挠头发,完全没有在校园里清冷校花的感觉:“嗯,为了救我伤了手。”
苏嫣一惊讶就会张大小嘴,这个习惯许多年都没改:“救你?你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了?怎么不跟家里说?”
小彤垂下头,不大想回忆起当时的情景:“我俩跟着教授下乡看病,发动机突然着火。面包车的门打不开,他本来跟我不是一辆车,为了救我,徒手把窗户玻璃砸开...我没什么事,他手上被玻璃划伤。哎...以后当不了外科大夫了。”
苏嫣倒吸一口冷气,明白方应看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变的原因:“就是你去年说受了点轻伤,不用我们过去看你那次?”
小彤说:“对,我就是擦伤,他比我重一些。”
苏嫣一下沉默了,半响说:“他是伤口太狰狞,他才不肯摘下手套吧。也难为这个孩子了。是个好孩子。”
小彤抿抿唇,跟苏嫣说:“其实也不是...”
苏嫣抬头,诧异地说: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
小丹明了地说:“该不会是觉得帅吧?”
小彤失笑地说:“对。”
“......”苏嫣说:“那吃饭戴手套?”
小彤忙解释说:“他怕疤痕太丑影响大家的食欲,一般跟我们吃饭也会戴手套。”
苏嫣沉默片刻说:“早知道这样,我也对他好点。你爸是舍不得你才这样,其实不会反对你的恋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