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应看目光随着她们绕出蛇皮袋的圈外。
五六分钟后,苏嫣和女同志一起回来了。
晚上,她俩挨着一起睡的觉。方应看跟那位丈夫,一人一边,守着她们。
夜里方应看见小姑娘冷的哆嗦,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,还好,没有发热。
小姑娘的身体应该快到极限了,方应看打算不管明天怎么样都要出去。
第三天凌晨。
饥寒交迫的人们怎么也不能坐以待毙之时,突然司机的徒弟喊道:“有地瓜藤!有地瓜藤!这里有人种了地瓜!”
“怎么可能会有地瓜...”
“走啊,就算是野地瓜也好啊!”
他一嗓子喊的不管男女老少都跑了出来,疯一样的跑到那边。
沙土地上爬着一片地瓜藤。
有婶子摘下一片地瓜叶,茎叶下还有新鲜的汁水,新鲜的不能再新鲜。
有手快的人挖出一串串的小地瓜,每个就跟胡萝卜似得,还没长开。
不过没关系,能吃就行。不光是地瓜能吃,就连地瓜藤的叶子和茎都能吃。
有人饿急了,拽下一颗地瓜往身上蹭了蹭张大嘴咬上一口,红肉地瓜又脆又甜,还有稍许水分。
苏嫣看着大家抢挖地瓜,眉眼弯弯地笑着。若是再晚一点发现就更好了,能长得更大,结的更多。
三十多号人全都扑在地上挖地瓜,方应看跟苏嫣站在一块,低声说:“你不饿?”
苏嫣当然饿,她三天下来只吃了一小块地瓜和两把花生。昨晚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能够催生地瓜快速生长,歪打正着用了些能量后,更是全身酸软难受。
司机的徒弟年轻力壮抢了不少地瓜,他捧到方应看面前说:“领导同志,给你!”
方应看问:“你不吃?”
徒弟说:“那边还有好多,够吃呢!”
方应看接下地瓜道了谢,跟苏嫣说:“你先拿一个垫垫肚子,剩下的烤了吃。”
苏嫣看了眼,从地瓜堆里挑了个长得漂亮的。方应看低声笑了笑,苏嫣瞪他,他就忍着不笑了。
与别人的狼吞虎咽不同,他们俩吃东西的样子挺斯文。
特别是苏嫣,细嚼慢咽的,还得用手帕擦了又擦,将地瓜的皮用小刀削掉,然后一小块一小块的切着吃。
方应看也是慢条斯理的烤着地瓜,烤熟后,第一个就给了苏嫣。
烤地瓜扑鼻的香味从四面八方传来,不光是慰问了大家的胃,也在这种时候安抚了人心。
知道待会还有可能有风暴,苏嫣说什么都不让方应看出去求救。方应看见小姑娘坚定的眼神,加上有了地瓜可以食用,也就不坚持了。
等到第四天,他们的状态比头两天都好。
他们不能再等下去,方应看知道暂时不会再有风暴来临,他们必须趁天气好,迅速转移。
前面约莫三十公里的地方有个检查站,通过检查站就可以开车上岛。检查站都是油田的值班人员,有电话有水还有医疗箱。
就在他们打算离开之时,后面传来几声车喇叭。
一辆破败不堪的汽车歪斜着开了过来。
车厢里奄奄一息的人们突然欢呼起来:“吃的,他们有吃的!!”
他们的汽车发出巨大的刹车声。
车门口,有软着腿下车的、有滚下车的、有哭天抢地下车的。
其中有一位大额头声音娇俏的女同志从车上下来,软着腿就要往方应看身上扑。
方应看速速侧过身,那位女同志差点跌到在地上。她身后一名男同志赶忙拽着她的胳膊扶着她。
方应看不认识那位男同志,不过人家认得他,立正站好后,喊道:“领导!”
方应看仔细看了看,认出来是他原来战斗团的一位排长,前年转业到油田,他有点印象。
“孙秋是吧?情况怎么样?”方应看点点头,看到孙秋把刚才那位女同志松开。
方应看若有若无地皱皱眉头,孙秋说:“这位是侯金莲同志。”
侯金莲忙说:“我不叫侯金莲,该叫侯雨苗了。”
孙秋傻呼呼地说:“这位侯雨苗同志是我老家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,我本想带着她上岛上转一圈,了解一下我的工作生活,可我们在路上遇上了风暴,车里不少人受了伤。好在车里有一位医务所的同志,伤情暂时得到控制。”
侯雨苗嘴巴干的破皮,她蜡黄着脸,样子要说多惨就有多惨。
要不是在车上就听孙秋说,方应看是油田的副总场长,以后是要当一把手的,她也不会强撑着下车。
方应看在这边情况不错,英姿勃发的一张俊脸,怎么看怎么帅气。宽肩窄腰,大长腿。她顿时看不上脑袋顶上有块赖疤的孙秋,忙解释说:“我还没答应要跟他好——”
方应看管她跟谁好,根本没理会她,直接上车检查伤员情况。随后又启动汽车,发现熄火后的汽车怎么都发动不起来。
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,他们只有极少的食物和水分,四天下来都不成个样子。有不少人昏迷,其中还有杨总场长的大女儿。
方应跟孙秋说:“你先带人到那边挖些地瓜出来吃。然后留守在那边岩石下面,我们准备出发,步行前往检查站。六个小时内,会有人过来救助你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