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聘礼的队伍里除了抬过来缝纫机以外,还有两辆“飞鸽牌”的自行车。张家村是个穷村子,单一摆出来就让不少乡亲惊讶,加上送东西来的人说,专门给苏智和小碗一人一辆的时候,许多人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羡慕。
全村子不过三四辆自行车,难得有两辆新的全在苏嫣家里了。
第三转拿来的是“上海牌”的女士手表,手表是送给陈玉蓉的女士手表。
陈玉蓉跟苏嫣说:“你看看,应该是给你的东西,怎么反到送给我了。”
送东西的人说:“我们方老大说了,等小嫂子过去,什么都少不了。这边这些就让做养育这么些年的贺礼。等到小嫂子过去,逢年过节有空还会回来的,您不必太挂念。”
陈玉蓉先跟送东西的小伙子说:“多谢你们,一起过去喝点汽水。”
苏智过来招呼他们去喝汽水,相互往来都很客气。
陈玉蓉巴不得苏嫣嫁出这块贫瘠的土地,她握着手表塞到苏嫣手里:“妈不要这么贵重的东西,你把表带改细点自己戴。”
苏嫣不要,说了给陈玉蓉就是给陈玉蓉的。更何况嫁出去的女儿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次家,能给陈玉蓉一些傍身的物件也是好的。
后面抱来的“红星牌”收音机,苏嫣倒是很喜欢。她大大方方地摆在院子里,让苏智接上电线,找上电台放给村子里的老乡们听。
她能明白方应看的意思,这也是给陈玉蓉抬脸面,知道她找的女婿是能帮衬家里,让乡里乡亲的都看看,哪怕他们不在,也不能欺负着人。
苏智会骑自行车,他瞅瞅苏嫣和陈玉蓉的脸色,伸手珍惜的摸了摸自行车座。小碗更是激动,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。
陈玉蓉担忧地说:“我这是嫁姑娘不是卖姑娘,咱们家的嫁妆要是不够分量,岂不是让人笑话。”
这个可不需要陈玉蓉担忧,苏嫣这几天想了许多。她既然来到这个世界,有了特殊能力就不能浪费。
原来只想着能够苟活到改革开放。现在她有了别的心思,她也想发挥自己的力量,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。
她捡起兜兜转转还在墙角放着的胡杨树棍,她每天有空的时候都会摸摸它,胡杨树棍没有初次看的时候干枯暗沉,表皮的颜色变得肉眼可见的浅淡。
“咱们的嫁妆一定会比这些东西还够分量。”苏嫣让陈玉蓉安心地把东西都收下来。
“你难不成要把这个树杈子当嫁妆?”陈玉蓉看到前院不少人听着家里放的收音机,这还是村子里头一台,于是拉着苏嫣到她屋里,这样说话安静一些。
陈玉蓉经过思考,跟苏嫣说:“要不然咱们把家里的水多装些带过去。”
他们最近发现家中的井水并没有让植物生长的功效,至于为何有作物生长出来,除苏嫣外,他们还是不清楚。但井水这段时间喝起来似乎有让人强身健体的好处,也是个好东西。
苏嫣忽然想起方应看应该发现这口井水,但是没有做出大惊小怪的样子,应该是打算替她隐藏秘密,她跟陈玉蓉说:“不着急,我另外有打算,你相信就行。”
陈玉蓉想了想,把木板床上的褥子掀开,把木板抽出来两条,伸胳膊往下掏了掏,很快掏出一个小木盒。
苏嫣好奇地接过木盒打开,差点叫出声。
她妈居然从下面翻出一块男士劳力士手表!
陈玉蓉还以为苏嫣打小没见过好东西,心疼地说:“咱们家以前有家底,后来被抄了,许多东西都流落在外面。这块手表还是你爸的朋友借去充面子。后来知道咱们家遇难,兜兜转转的还给了我。那时候你爸已经不在了,我就藏到今天。”
苏嫣把金链表冠的劳力士手表放在手里,她做梦都没想到在这个年代能看到这个品牌,有一股被打破界限的感觉。
香槟金的表盘是黄金打造,既奢华又优雅。苏嫣试想着若是配上小麦色的手腕,一定会有种嚣张又华丽的美感。
“该不会是欧伯伯给你的吧?”苏嫣妥善地把手表放到木盒里,笑着问陈玉蓉:“欧伯伯该不会是在...”
“姐!村委会那边有你的电话!”小碗已经推着自行车在外面转了两圈,见李海平报了消息,对她也没好脸,把自行车横在李海平面前不让她过来。
李海平再不敢随意探寻苏嫣家,她跟王荣军俩人捧高踩低惯了,见苏嫣家里起势了,巴结都来不及,哪里会再去巴巴的开罪呢。
苏嫣让陈玉蓉把手表藏好,她从屋子里出来,看到小碗扶着自行车瞪着李海平。
她没看到苏智,应该是也去骑自行车去了。
小碗不咋会骑自行车,只能一只脚踩在车镫子上,一只脚在地上滑。
苏嫣坐在车座上,单脚撑地,抬抬下巴说:“走啊,姐带你去村委会。”
小碗高兴的坐到车后座,凶巴巴地跟李海平说:“还不让开,怎么一点眼力见没有。”
李海平讪讪地站到一边,见苏嫣顺利的骑上自行车,带着小碗往远处走,一个劲儿拍手说:“真会骑,骑的真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