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洵:“家里有醒酒药吗?”
“没有。”盛鸢这下反应过来了,她忙道,“你不用管,我睡一觉就好了,每次都是这样的。”
她整个人软骨头似地嵌进沙发里。
回到熟悉的环境里,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,随手从旁边扯了条毛毯裹在身上。
盛洵半蹲在她面前,忽然问:“盛鸢,你经常喝醉吗?”
“欸?”盛鸢愣了愣,说道,“还好。”
“刚来这边的时候喝得比较多,那时候打了很多工嘛,尤其在酒吧里的时候,就要喝酒。”说到这里,盛鸢不由得得意道,“你不知道,我现在会做很多事情了。”
她的眼睛亮亮的。
喝醉以后的盛鸢,放下了很多心防。
盛洵轻勾了一下唇角,“噢”了声:“说说,都学会了什么事?”
盛鸢说:“我会做很多好吃的,中餐和埃及这边的一些日常小吃我都会。然后我还会自己修电灯和水管,每次遇到来找麻烦的人,法蒂玛都没有我厉害。”
可能是因为进入到了温暖的环境里,她的酒劲儿彻底上来了,说话变得更加颠三倒四。
盛洵问:“我记得,桑明允不是给了你很多钱吗,你为什么还要打这么多工?”
“我不想用他的钱。”即便是在醉里,说到这种话题,盛鸢的兴致仍然一瞬间就落了下来。
她的视线低下去,有些出神地盯着地毯瞧了会儿,才说:“但我还是用了一些。”
“咖啡店就是用他的钱开的,我本来不想用的,但是我要照顾法蒂玛,还要照顾一一,我没有办法,只好用了他的钱。”
“但是,”盛鸢说,“咖啡店赚到的钱,一部分给法蒂玛和一一做生活费,其余的我都捐了,捐给国内的福利院了。”
她微微弯起眼,像是很为自己的这个行为感到快乐,眯着眼的表情看起来很像是一只疯狂求主人夸奖的小猫咪。
盛洵喉结动了动,没忍住,抬手揉了下她后脑勺。
“盛鸢,”停了好久,盛洵才掀着眼,嗓音沉哑,似是很随意地道,“所以一一,是你跟谁的小孩?”
这话落音后,很久都没有等到回应。
盛洵抬头,才发现盛鸢不知道什么时候,竟然睡着了。
她脸上的妆容还没卸,估计用的化妆品也不是什么很好的牌子,此时已经全花了。
昏黄的灯光下,看起来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花猫。
盛洵盯着她瞧了会儿,半晌,像是无奈又像是自嘲地摇了摇头,起身,四处环顾了一下,走到卫生间里,找了条毛巾,沾湿水。
想了想,还是给周明甫发了条微信:【帮我问一下你那些女朋友,卸妆的步骤是什么。】
周明甫很快回:【?】
估计是觉得盛洵这个消息实在太惊悚,他很快又打了个电话过来。
盛洵有些烦躁地瞥了眼来电显示,似是不想搭理,犹豫了两秒,还是点了接通。
他言简意赅道:“说。”
周明甫:“你等等,我需要确认一下,这个手机的确是盛洵在用吗?”
“……”盛洵轻挑了一下眉梢,“你有病?”
周明甫呵呵笑了两声:“不怪我,你自己看看你自己问的什么鬼问题,吓死我了,本来正在跟人喝酒,这直接把我酒都吓醒了。”
盛洵不耐烦道:“懒得听这些废话,你到底会不会?”
周明甫:“你给桑妤卸妆啊?”
“……”盛洵,“嗯。”
周明甫:“我就知道你俩肯定又得搞到一起,进展这么快?你俩睡了?”
“没有。”盛洵淡淡道,“她喝醉了。”
周明甫:“你把人灌醉了?”
盛洵轻啧了声:“你们家那么会修理汽车,什么时候能发明个东西修修你的脑子?”
“这能怪我多想吗?”周明甫感觉自己很冤枉,“你俩一起吃饭,又旧情人相见分外眼红的,人家喝醉了,这不肯定是你灌的?”
听到这话,盛洵似是沉默了须臾。
他转头看了眼盛鸢的方向,随手将卫生间的门关上,整个人懒散朝洗手池上一倚,摸出根烟点上。
这才语气平淡地道:“我没进去。”
周明甫:“?”
周明甫:“你人都到门口了,你跟我说你没进去?”
“嗯。”盛洵目光落在洗手池上盛鸢一瓶宝宝霜上,心不在焉道,“本来是要进去的。”
“然后呢?”周明甫问。
盛洵垂睫,语调里听不出情绪:“然后突然收到她的微信,说要还我钱。”
“……”
盛洵眼皮轻掀,似是有些自嘲地笑了下:“人家那么着急想跟我结清关系,我再上赶着凑上去,不是自讨没趣么。”
“……”
“而且,”盛洵停顿了一会儿,又道,“我上次去她投资的那个咖啡店,看到有个小混血叫她妈妈,我跟她分开也有七八年了,这七八年,我根本不知道她都遇到过什么人什么事……”
“人也许早就把我忘了也说不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