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个人,有情,也有恨。
沈轻程看了看他没有说话。把手里的打火机还给了他。
刚要回头,宋衍又叫住了她。
“沈轻程。我是做军火生意的。烟里是有东西,但不是你想的那种。提神而已,随时能戒。”
说着,他又冲她扬了扬手中的打火机。
“下次见面,你该买个新的送给我。”
警察终于撬开了储藏室的门,推开堵在门口的冰箱后,第一个冲进来的却是陆知远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血泊中的沈轻程,心头瞬间被撕开一样的痛,差点站不稳。
他跌跌撞撞地冲过去,沈轻程仰头冲他惨淡地笑,摇摇头想告诉他没事,却在他抱起来她的一瞬间昏了过去。
男人的怀抱中是熟悉的气息,她靠在怀里听着那熟悉的沉沉心跳声,莫名安心地睡了过去。
*
陆知远心疼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。
那天去医院的时候,他看着医生给沈轻程输血,又打了麻药,从手臂和脚上取出来一片又一片的玻璃渣。
医生赶他出去,他站着不动,硬要看着护士掰开她血肉淋漓的皮肉,从里面挑出一块又一块细小的尖片。
他的心都在发抖。
怪我,都怪我。他恨死了自己,好几年没见,应该细细查一下宋衍。怎么能轻易把她带了出来。
宋衍前前后后找了他好几次,仍然是嬉皮笑脸地要给嫂子赔罪。他冲着鼻子就是一拳,你现在的生意做的真是好得很!
宋衍忙不迭躲了一下,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。好险,差点没了鼻梁骨。他也没还手,仍是嬉皮笑脸地笑。
这么大的阵仗追到国内来杀他,陆知远肯定猜得出来他的生意比以前做的更不规矩。关键是还差点拖累了陆知远的心头宝。
这下朋友是彻底没得做了。
好吧。宋衍无所谓地耸耸肩。但他也想去看看病房里那张惨白的小脸。
陆知远让人把门口守得死死的,宋衍到底是没进去。
*
出院之后,陆知远把人带回别墅,自己也没心思再去公司,把办公室搬到了书房,每天在家寸步不离地守着她。
他不想挣扎,也不想克制了。
如果说以前他还有顾虑,顾虑沈轻程不爱自己,顾虑这爱会吞噬自己。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愿去想。
他只是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,手足无措却又草木皆兵。
当沈轻程把电话挂断的那个瞬间,他的心和大脑一片空白。
那时候他站在混乱的人群中,外面是接连不断的枪声。他拼命要挤出去,成群的保镖把他往后拉。然而一切仿佛都是模糊的,他内心只有巨大的恐惧,他要失去她了。
他要失去她了。
这怎么可以。
一切都成了背景,内心的恐惧和空旷席卷了所有。
这种感受太过强烈,以至于如今他恨不得每天24小时盯着被子里蜷缩着的那个人,生怕一转头人就不见了。
不能再失去了。
不能再失去了。
他看看那裹着纱布的脚,没敢去碰,这该多疼啊。
又看看那没有血色的脸,伸手心疼地摸了摸,又怕吵醒她赶紧收了回来。一场波折下来瘦了不少。
*
在沈轻程看来,陆知远实在是有些过于紧张了。
她的外伤是不轻,但也没有伤筋动骨,慢慢养就行。唯一不好的是她失了不少血身体虚,赶上月经来潮疼得厉害。
小腹又冷又疼地往下坠,再加上手臂和脚上的外伤一起,好像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。
但疼也便疼吧,除了吃止疼药也没什么别的办法。因此她没和陆知远说,偷偷向家庭医生要了几片止疼药,吃了就钻进被子里想要睡过去。
但陆知远恨不得长在她身上一样,见她怏怏的样子,干脆抱着电脑在床边守着她。
沈轻程醒来看到,便推了推他的胳膊。你出去转转吧,我没什么事儿。
沈轻程这话本是好意,想着他陪着自己在家关了好久,因此让他出去散散心。
殊不知陆知远刚刚看着她心疼得要死,恨不得自己替她受了。结果她睁眼就赶自己走。
陆知远的狗脾气上来刚要发火,低头又看见她惨白的一张脸没有血色,不由得心下一软。
于是他起身下楼,去厨房让阿姨捡了几样一直备着的清粥小菜,端上来哄着她吃。
沈轻程没什么胃口,但禁不住他一口接一口地喂,还是勉强喝了几口粥,剩下的便不愿意再喝。
男人皱着眉头看小小一个碗里的粥居然还剩了大半,几样小菜也没怎么动。这怎么行。
于是他放下手里的东西,把人拉到怀里,低声细语地问是不是不合胃口,海参粥是咸的,不想吃的话换成甜的燕窝牛奶粥好不好。
沈轻程摇摇头,脑袋一下下蹭在他的胸口。她伏在男人怀里,声音因此显得越发小,没事,这几天没胃口,过几天就好了。
陆知远长长叹了口气,这怎么行啊。
沈轻程没什么精神,埋在他怀里没多久又睡着了。陆知远小心翼翼把人放回被窝,愁得要死。
这可怎么办。一直没精神,也吃不进去饭。
第20章 大猫看小猫
陆知远彻底没了工作的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