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她来说,这突然的不受控下坠,代表着危险。
但对莲子娃娃来说,就是有趣的冒险。
下坠感终于结束那刻,楚明瑶一度被阵光彻底占据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一点别的东西。
剑宗的镇魔洞,竟是一个看起来山清水秀的小镇?
不过小镇看起来很冷清,整个镇都被围了起来,镇内没有任何声音传出,也看不到什么活物。
小镇只有一个出入口。
在这出入口旁,有一名昏昏欲睡的老人,坐在一把老旧的太师椅上打着盹。
楚明瑶的到来,只让老人将惺忪睡眼稍微睁大了点,再大,看起来也只有一条小缝隙。
他打量着楚明瑶,楚明瑶也在打量着他。
之前还传音大呼小叫的莲子娃娃焉了,只敢更拼命地挨着楚明瑶,又要借楚明瑶的气息来掩饰自己存在。
楚明瑶明白了。
就这么一个仿佛风一吹就能倒的老人,比之前那么多大乘加起来都恐怖!
要不然,怎么都不至于将莲子娃娃吓成这样。
楚明瑶忽然觉得自己有了衡量敌人战力的直观依据,只要看看莲子娃娃表现就行,莲子娃娃嘴硬,但感知力是真的强。
她往前走,本要再靠近老人一点,就给老人行个礼。
她从未听说过剑宗还有这么一名老人,但老人守在镇魔洞外,还如此强横,就该是剑宗前辈。
可楚明瑶往前走了不止一步,她再看老人、看小镇,只觉彼此间距离没丝毫缩短,她走的那么多步,都像在原地踏步。
“剑宗小辈……”嘶哑的声音从老人嗓子逸出,“你身上的气息和其他人不同。”
楚明瑶微怔。
代表剑宗创始老祖传承的剑印自动从她胸膛飞出,飘在半空。
老人盯着剑印看了会儿,就闭上双眼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随他声音落下,楚明瑶只觉周围环境快速变化。
什么小镇、守在镇子唯一出入口旁的老人,都像她的幻觉。
她现在看到的只有一间间森寒石牢,她也被锁在一间石牢内。
越深处的石牢环境越幽黑,从石牢上散发出的寒气也越强烈。
这股寒气,能冻结法力。
不过楚明瑶所在的石牢离出口很近,楚明瑶身上又没魔族气息,受到的影响就少,法力运转速度只稍微慢了一点。
楚明瑶摸了摸剑印位置。
淡淡灼热感从剑印内传出,也印证着一点。
楚明瑶之前看到的小镇,并非她的幻觉。
那也存在在镇魔洞内,但又不存在于剑宗其他人所了解的镇魔洞里。
楚明瑶深吸一口气,压下纷乱思绪。
“小莲子,你有没有感知到什么?”
那些大乘们的心思、以及那位神秘老者的心思。
“他们要引蛇出洞。”莲子娃娃的声音很轻,仿佛怕惊动什么东西,“他们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,但是他们想借这件事,将其他和魔族有关的人都引出来。还有人想浑水摸鱼,趁机真的杀了你。那些想杀你的人觉得,你进步太快,要超出他们掌控了。想杀你的人有……”
莲子娃娃陆续报出几个名字。
紫穹、向晴云、楚明东、爆锤宗和玉羽宗的若干人……
可莲子娃娃始终没提恒安。
楚明瑶眉头轻挑:“恒安呢?”
之前那表态狠着呢。
“他?”莲子娃娃犹豫了下,“不确定。我觉得他就是单纯的不在乎。你是他徒孙,可你的生死不重要。之前紫穹要杀你,但被紫竹和横刀挡住,然后他出手……那时候你有危险,我就感知到了一点东西。他当时候想,紫穹说要这样引蛇出洞,那他就试试。”
至于楚明瑶会不会在这样的尝试中死去,他真的不在乎。
毕竟,在此之前,他从未和楚明瑶见过。
甚至他会配合所谓的引蛇出洞,都只是为了引出素姬、引出其他和宁妄有勾结的人,乃至引出宁妄真身。
楚明瑶沉默。
反正没啥说的,恒安这态度只证明一件事,恒安真不愧能教出紫穹和紫翎这样的弟子。
紫穹和紫翎强吗?当然强,要不上一代也不会就这两人最有资格参与掌门争夺,唯一能和紫穹强的只有紫翎。
但这两人心性过得去吗?明显不行。口口声声标榜大义,其实多在为自己考虑。再有紫翎对紫穹的算计……即便楚明瑶还不清楚更详细的情形,也能从紫穹的根基受损中猜出一二。
恒安这次要引蛇出洞,也完全没其他人的大义想法。
他只是自己和宁妄有仇,所以能对付宁妄,他就做,也不管会招来什么恶劣后果。
楚明瑶不说话,莲子娃娃也不敢说,只频频感应着楚明瑶情绪。
可它感应不出什么。
楚明瑶现在淡然得让它担心。
它不大懂什么师徒情,祖孙情,只单纯从认知中觉得,楚明瑶和紫穹、恒安等人的关系应该很亲近的。偏偏这两人,一个想要楚明瑶的命,一个对楚明瑶没半点在乎。
终于,莲子娃娃听到楚明瑶的传音。
“小莲子,那个老人呢?他是真的吧?”
莲子娃娃急忙答应。
“对!他是真的,他好强!而且他身上的气息,和你那剑印的有点像。可是又有很大不同。明瑶,我有感觉,你一定会再遇到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