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足够说明很多事了。
楚明北恍然大悟。
第90章
程珉昏睡了许久, 才悠悠睁开双眼，坐了起来。
她变白的发没有恢复原来颜色，醒来后的她很干脆地将一头长发解散, 手臂一缠, 固定住黑发位置，旋即法器一挥, 就将白掉的部分尽数绞断。
她脸上还是全无血色，连唇瓣都带着淡淡透明色, 她指尖更是冰凉得不似人应有的体温。
不过她的笑容轻松得很。
她淘气地对着自她醒来后, 就担心地凑在她身边的楚明西、楚明北眨眨眼。
“大概知道一些事了，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有魔真玩脱了，不过也差不多啦。也许是给自己准备的利器，最终化作收割自己性命的东西……”
程珉刻意拉长了音调，秋水盈盈的黑眸愈发清亮动人。
“利器？你是说大师姐吗？”楚明北拧了眉, “你看到的这些事，要让大师姐知道吗？”
哪怕有楚明西说信得过大师姐, 他还是紧张。
程珉伸了个懒腰。
她醒来后就看着像个易碎的瓷娃娃，现在动作幅度稍大，配着苍白脸色、无力动作，直接让楚明北看得眉头直跳，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，有心要扶一扶程珉，又害怕自己出手反而影响程珉行动。
程珉起身，就这站起的瞬间, 她脚下都出现了少许不稳, 浑身摇晃几下, 险些摔倒。
早就小心准备着的楚明北这回反应快了, 立刻扶住她。
她歪了歪脑袋，瞄了眼楚明北，抿唇一笑。
“这些事呀，完全可以告诉瑶姐姐呀。要不是瑶姐姐已经猜测到什么，我也没机会推演出来。瑶姐姐肯定知道了，区别只会是她知道多少。”
她说完，又看向楚明西。
无需她问，楚明西便道：
“外面的情况不大好。紫竹师叔、紫光师叔他们去了爆锤宗，在爆锤宗内找到一个献祭类的秘阵。这些年来，爆锤宗就靠献祭了他们那带的地脉地气，才让门下弟子实力提高得快。
“但地气减少，一时半会的没直接表现出什么灾难，依旧影响到了他们那一带修仙者的上限，也令他们招来天道厌恶，所以他们的人想进一步突破难度加大，这些年一开始表现不凡的弟子，往往很容易遇到瓶颈，而且难以突破瓶颈。
现在紫竹师叔他们出手，虽然已经将他们这个献祭秘阵破了，但之前已经被夺取的地气，一时半会的无法恢复。接下来好一段时间，那一带都该会陆续发生很多意外……”
楚明西语气愈发低沉。
地气被夺，当地就失去地气庇护，必将灾难缠绕。
之前是地气被夺取的时间还短，再有爆锤宗还在，有仙门在，多少会镇压住一些祸事，推迟其爆发的时间，因此过去爆锤宗山门所在的周边地区，都没表现出什么异样。
但随着爆锤宗门下竟有大量弟子已经被宁妄转化为手下、爆锤宗又用了献祭秘阵，也走上了邪门歪路的这些事被揭穿，爆锤宗必将无法继续存在，那爆锤宗周边地区的危机，也将不受压制，逐批次爆发。
灾难的发生，会影响当地气运，还可能让当地某些人选择离乡背井……届时，一处原本挺好的地方，就可能彻底衰败下去。
楚明西敛了敛情绪，继续道：“爆锤宗的情况这样，玉羽宗那边大抵没什么不同。程珉，你之前说这两宗门会在启国乱起来时，率先被灭，是指这件事么？”
这两宗门从上到下都被渗透了，所以人族大能们出手把他们解决了？
程珉摇摇头。
“不是，我看到的画面有些不同。你说紫竹师叔也在那边？得提醒一下他，让他多注意保护自己。我看到这两宗门都是被宁妄的人灭掉的。”
程珉说着，悠然一笑。
“这两宗门以为从宁妄那里得到了某些东西，以后就能青云直上。唔，他们或许不知道他们得到的东西是宁妄给的，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宁妄在送出东西之前，早早给东西标好价格……”
话说到此，程珉猛然顿住。
她怔怔地看着楚明西。
楚明西一时间也没意识到她的眼神有何深意，等了一小会，才蓦地惊醒。
“你是指大师姐？”
程珉才推演出来的片段中，不就证明了楚明瑶曾从宁妄那里得到过什么？
那宁妄给楚明瑶的东西，价格会是什么？
爆锤宗、玉羽宗的结果多半是覆灭。
可楚明瑶呢？
是被宁妄抓走？还是从被人族寄予厚望的天才，变成人族公敌？
“对。”程珉扁扁嘴，“我的实力还是不够强，我要是现在有大乘期修为……”
她龇了龇牙，捏成拳头的小手稍稍动了动，都还没举起明显幅度，她就无力地垂下手。
推演完楚明瑶和宁妄的关系，她的身体还是太虚了，虚得什么都做不了。
楚明北听懂了两人说的话，可他同样没什么主意，唯有干焦急。
楚明西还在拧眉担心着，程珉已放松下来。
“算啦，这些事也不需要我们多想。那层次，我们算计不到的。而且瑶姐姐死劫过去了，多半该要付出的代价，都算付出了。也有可能，是瑶姐姐成为超脱者后，她该要付出的代价已经变化呢？”
程珉越说，脸上的笑容就越灿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