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蛊惑人？”程珉想了想，点点头，“对，就是蛊惑。”
一缕乌光自程珉之间流转而过。
程珉后怕地轻叹一声。
“还好我有小乌，能抵抗这种蛊惑的，要不然，我可能就想动手抢了。”
“我刚才在外面也有过将它从大师兄手中抢过来的念头。”楚明西说着，不由得看了看一脸好奇的楚明北。
他这小师弟，看起来好像没受到紫玉影响。
果然，楚明北挠了挠头。
“抢？为什么要抢？这虽然是好东西，但肯定在三师兄手中会更有用啊？”
楚明西哭笑不得，却也没顺着楚明北的疑问往下说。
他自顾自解释着关于紫玉的事。
“要用这玩意影响阵法的人，肯定对阵法了解不深，看到这类似阵纹的玩意，就当很重要。殊不知，有没有这些花纹紫玉的效果都没差。反而留着这些阵纹，拿着紫玉的人就会不知不觉间被蛊惑，行事会发生异常。
“这种异常，应该是看到花纹的人内心深处原本就存在的阴暗面被放大引起的。等到这些阴暗面，彻底占据这人的心智，那他大概差不多完全被宁妄控制住了。”
至于楚明北好像没被影响……楚明西只能感慨，有时候楚明北的心思真单纯到可怕。
程珉听罢楚明西所说，忍不住看了楚明北一眼。
她想到的自己前不久才恢复的记忆。
那会儿，她觉得自己看到了楚明瑶死亡的画面。
她沿着那点不断回想，才终于回想起某些事。
原来，她在和楚明瑶正式见面前，她就曾推演出，她，还有她师父花千影的一线生机，都落到了远方某个人身上。
但某一天起，这线生机忽然变得很弱，仿佛随时都能断掉。
为了抓住这一线生机，她才不顾危险，瞒着花千影，施展了她传承自玄阴寨的推演秘法，黄粱一梦。
她不知道那一线生机在哪，只能凭借过去推演得到的少量信息，借助阵法，不断入梦推算。
她其实失败过很多次，连离开玄阴寨时带走的一些推演宝物都快被消耗一空，还有花千影积累起的某些布阵用的东西，都被她消耗了不少，她终于顺利施展出黄粱一梦，推演着楚明瑶最有可能走向的未来。
然后，她推演到的东西，浓缩成一场梦，在黄粱一梦结束前，被楚明瑶梦到。
梦中的楚明瑶察觉不出她的存在，但她的感受几乎与楚明瑶同步。
她一次次施展黄粱一梦失败，就曾遭受诸多反噬，受伤不轻，身体情况极为不好。
因此，哪怕她顺利施展出了黄粱一梦，她能利用布阵用的某些东西替自己挡伤害，她依旧受到了不轻的反噬，忘记了施术期间发生的事。
她忘了自己曾为拯救那一线生机做了多危险的事，只知道她和花千影的生机稳了，所以后来她也没执着自己失去的记忆是什么。
一直到近来，楚明瑶意识到了某些事，她才有了恢复记忆的契机，也有了再推演楚明瑶出生前事情的可能。
而现在，程珉看着楚明北，就想到她在黄粱一梦中看到，楚明北是怎么被向晴云骗的。在楚明北看来，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大师姐好，结果却在伤害大师姐……
程珉忍不住敲了一下楚明北脑袋。
楚明北哇的一下叫起来。
“程珉！你做什么？”
程珉叉着腰瞪他。
“我嫌你笨啊，打一下怎么了？”
刚刚想凶一下的楚明北气弱了。
他低着头咕哝。
“我就是笨啊，要不然我干嘛都听三师兄和大师姐了。你要再多打几下，把我打得更笨了怎么办？”
程珉刚露出得意的笑容，想说楚明北就该抱紧别人大腿就好，别自己胡思乱想，也别瞎相信其他人，可听到楚明北后面的话，她忍不住又敲了楚明北一下。
“好啊，这样打一打你就会变笨是吧？行！你给我站住，让本姑娘多打几下！楚明北，你站住！”
已经提前反应过来、满院子乱跑地躲避程珉的楚明北根本不回头，展开身法不断绕着圈子。
程珉追了一小会，还没追上，索性放出一直藏在自己袖间的小蛇。
小蛇借着她的力度，一个加速，就扑到楚明北身上，在楚明北耳朵上咬了一小口，留下淡淡牙痕，却连血都没出。
楚明西只观察了一下，确认程珉有分寸，这才道：“你俩在这慢慢玩，我去找师叔祖。”
紫玉的事，还得让恒华处理。
他可没那本事找出炼制这东西的人是谁。
程珉和楚明北异口同声：“谁和他（她）玩！”
两人说完，齐齐瞪了对方一眼，又同时别过头去。
楚明西失笑，悠然出了自家院子，才驾驭剑光，去找恒华了。
至于程珉和楚明北，各自找了个位置，盘坐修炼。
可没修炼一会，楚明北就先主动凑到程珉跟前。
“喂。”
楚明北的声音很轻。
他也怕程珉修炼到要紧关头，自己会打扰到程珉。
但程珉已睁开双眼。
“说。”
楚明北挠了挠脑袋。
“我就想问，你为什么忽然说我笨？是不是……”楚明北咬了咬唇，才在程珉渐渐不耐烦的注视下低声问，“我真的笨到被蛊惑了，做出过无法原谅的错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