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妄抢先摇头道：“药草都是你的, 你还想要什么？至于下一关的线索……”
宁妄眯着眼，摇摇头。
“时间还没到，再等一等。不用多久了，然后就能等到它出现，我们进入下一关。”
“它？”
宁妄正想说什么, 却忽然间剧烈咳嗽起来。
伴随他的咳嗽声，有血被咳出。
殷红的血落到他胸前白衣上, 看着就触目惊心。
楚明瑶微怔。
宁妄之前不像受过伤。至于进入这里后，宁妄更没怎么动过手。楚明瑶也一直在这里，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特殊攻击。
所以，她不觉得宁妄现在的身体情况是受伤引起的。
但正常来说，一个修炼有成的修炼者，除了受伤，还有什么会让他这样咳嗽吐血？
宁妄越咳越厉害。
楚明瑶听着，都忍不住想他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全给咳出来。
这样过了好一会儿, 宁妄才拿出一块帕子,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唇边沾染到的血迹。
他收好帕子, 打了一个响指, 就将衣服上沾染到的鲜血都清理干净了。
他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还要苍白一些。
他对着楚明瑶露出温和浅笑。
“我之前就说过，我这化身的身体情况比较差……刚才还被强行同步了一次信息，恶化得更厉害了。不过你放心，接下来有些战斗，我还是能解决的。至于东西，我不大需要。你想拿，可以全部拿走。”
楚明瑶刚想问他，他到底需要什么，反正楚明瑶不会相信他只来这里帮自己拿资源，他已摆了摆手，阻止楚明瑶的提问。
“这院子一共有五关，我只想闯到最后一关，看一看一些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的老朋友。”
“……”楚明瑶嘴唇动了动，到底没发出那声嗤笑。
她是不相信宁妄会有老朋友的。
但不管怎么说，宁妄都是从上古时代活到现在的人，宁妄认识的人，肯定不会少。那这会儿，宁妄只将某些自己认识的人称呼为老朋友，也不算什么问题。
总之，等着下一关就是了。
也没让她多等。
宁妄重新拿了椅子出来坐着，但坐下后都没摇几下折扇，就有一个小小的灵气漩涡，在药田中间成形。
宁妄陡然站起，定定地看着那灵气漩涡。
楚明瑶注意到，他又开始用指甲在自己手上划出伤痕了。
又细小的血珠从伤痕处渗出，紧接着又被他用法术清理干净。
可他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加深着这些伤痕。
显然，他只是在利用受伤的痛苦，来抑制着什么。
楚明瑶正想再深入思考宁妄这样做的原因，偏偏药田中间新出现的灵气漩涡就在这时候停下，让楚明瑶不得不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回来。
这会儿，药田正中央，多出了一个小土包。
确切说，这是一个小小的坟墓，其上还有一个很简单的木头墓碑。
墓碑上，只有七个字。
百药园主人之墓。
之前一直都在用痛苦抑制着什么的宁妄终于停止自我伤害。
他往前走去。
在他手中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坛酒。
他慢悠悠地将这坛酒一点点地倒在墓碑前。
“白老头，多年不见，你这老头还是这么小气，你药田里的药草就不许外人碰。不过当年你能将你的药园留下来，就证明你应该还是希望将某些东西留给后人的。这一次不是我破解你弄出来的难题，所以我也不清楚要怎么做，才能顺利拿到你的药草……”
宁妄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话。
楚明瑶在旁听着，只听出了他应该在说自己以前和这百药园主人之间的事，都是很琐碎的东西，没什么意义。楚明瑶甚至连百药园主人的全名都不清楚。
墓碑上，有一股黑气缓缓飘出。
宁妄就在这时停下回忆往事。
他轻笑了声。
“过去的事都不重要了，现在最重要的啊，是我还在，你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。你留下的这道心魔化残魂，是阻止不了我的。”
随着宁妄话音落下，墓碑上的那股黑气就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，转瞬间彻底散去。
小坟包彻底裂开，露出了一个往下走的通道。
以楚明瑶的角度看，只看得蜿蜒向下的几阶台阶，至于具体要走多少台阶，才能走出这条通道，她就看不到了。
通道更深处，漆黑一片，黑得仿佛能将人心底最深处的黑暗都招惹出来。
宁妄已经有一只脚踏到台阶上。
他似是意识到什么，匆匆回头，对着楚明瑶招了招手。
“还不过来？”
尽管还是搞不懂宁妄行为的目的，但楚明瑶依旧利索地跟了上去。
反正这会儿宁妄不害她，或者说，是眼前这个宁妄化身不会害她。
莲子娃娃面对宁妄这级别的，读心能力着实显得有些废，但宁妄似乎知道莲子娃娃的存在，也知道莲子娃娃的能力，很刻意地让莲子娃娃读取到某些信息。
宁妄现在对外一切活动，都以一尊化身为主，也只有那化身，才会长期穿着金边黑袍。这金边黑袍，其上的金边花纹是特定的。哪怕宁妄其他化身都穿着黑袍，也未必会带金边，哪怕带了金边，花纹都不见得会和那一件完全一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