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,张氏使劲摇了摇头,赶紧把那个想法甩出去。
但他再看李清,眼神已经变得厌恶无比。
扶桑人都该死!
身为女儿,韩皎自然明白父亲的心事,她扶张氏坐下:“爹爹放心,待女儿问明叔叔一家的情况,定来告诉您。”
将李清带走之后,齐微直接让韩皎审他。
殷平跟了他俩一天,趁着这空当,便抓紧时间向殿下复命。
“跟李清有过接触的人,属下都让人盯着了,若有替他传递消息的,下面的人会立刻来报。”
到了晚上,果然有人来报说银楼的掌柜和酒楼的小二前后脚到港口报信,掌柜和小二都抓回来了,但接头的那人却是跳海逃了。
“掌柜和小二都是被威胁的,她们的家人在扶桑人手里,所以才做了报信人。”
齐微按了按眉心:“先把她们关起来,等这件事完了之后再说。”
眼看韩皎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,齐微带上殷平,打算去刑房亲自看看。
看见齐微,韩皎立马放下手中鞭子来到她面前,一脸惭愧道:“属下无能。”
没想到这李清一介男儿郎,居然还是个硬骨头,手脚筋都被挑断了,鞭子也打断了一根,还是死咬着不肯开口。
齐微走到李清面前,现在的他满身是血,眼睛虽然是闭着的,眼睫却因疼痛,不停颤抖着。
像濒死的鸟儿,脆弱又美丽。
听到声音,他睁眼看向来人,见是齐微,本来已经涣散的眸光重新聚起,两眼通红。
看他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,韩皎一点也不怜香惜玉,立刻给了他一鞭子,喝道:“老实点!”
等韩皎打完,齐微才慢条斯理在李清面前坐下:“替你送信之人已经被我们抓住,你不招,无非是寄希望于有人会来救你。成亲的消息,韩府会散布出去,孤也想看看,会不会有人来救你。”
李清没有答话,嘴角微微一动,似是上挑,很快又闭上眼睛,不再看齐微。
看来不是。见李清没反应,齐微否决了这个猜测。
韩皎被李清熟视无睹的态度激怒,殿下面前都如此冥顽不灵,看来还是自己下手太轻了。
“殿下,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,再打个两天,保管吐得干干净净!”
韩皎说完,深深觉得很有道理,恨不得立刻开打。
齐微却是摇头:“再打两天,命都没了,反而遂了他的心愿,听说他的簪子里还藏了毒?”
韩皎这才回过味来——怪不得李清一直激怒自己,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!
她不免沮丧地低下头,自责道:“是属下无用。”
这些天,她就没办好过一件事情!
齐微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,韩皎心眼不多,但胜在忠诚,只要这点不变,齐微觉得其他不足都可以慢慢改进。
见李清依然毫无反应,齐微又道:“既然你连死都不怕,那就替你们扶桑人好好赎罪吧。你们曾经对那些无辜男子做过的事,或许你不介意都体会一遍?”
“你敢!”李清死死盯着齐微,声音沙哑,“欺负男人算什么本事,有种你就杀了我。”
“杀了你?齐微朝他露出一个微笑,“那也太便宜你了,你的用处还多着呢,一个一个慢慢来吧。”
看着齐微,李清终于怕了。
他不怕死,可齐微明显已经不把他当人看了,或许这只是第一步,之后还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自己……
李清不敢再往下想了。
“怪不得她们都说你是魔鬼……”
“那可真是抬举孤了。”齐微冷笑,“孤既没去别人家烧杀抢掠,也没天天惦记别人家的好东西。若论丧心病狂,谁人能出你们扶桑人之右。”
“既然你们敢来,孤便叫你们有来无回。”
一席话说完,韩皎是热血沸腾,恨不得立刻跟扶桑人开战,李清却是满心绝望,扶桑这次恐怕是惹上了大祸。
齐微懒得跟他再磨下去:“孤再给你一夜的时间,明日一早,若你还坚持不招,那便不必留在韩府了。”
说罢,齐微转头吩咐道:“叫大夫来看看,别让他死了。”
最后,她叫上韩皎:“走吧,张叔还等着咱们一起用晚饭呢。”
一走出来,韩皎就向齐微下跪请罪:“属下无能,这几天不仅没帮上殿下的忙,还差点给您拖后腿,请您责罚我吧!”
齐微扶她起来:“这些日子,也是难为你了,景明被我调去了西州,你的才能都在海战上,有纰漏也是难免。”
之前有玉和在越州坐镇,自然万事太平,如今韩皎乍然接手,没出什么大问题,齐微已经觉得很不错了。
见殿下不怪罪自己,韩皎摸摸后脑勺道:“政事有贺太守管着,属下也就是管管军营里的事,带着姐妹们跟扶桑人打仗。奸细的事,我们都没太注意,幸好殿下来了,大家都有了主心骨。”
主要是扶桑人的长相跟她们越州人相差挺大的,谁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能找出李清这么个人,还给他弄了这么个身份,真是太阴险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