姓方啊,程宝菱记得前世程志远的老婆姓王,两人是一对懒货,生了个儿子,然后就一直待在家啃老。没想到这一世,他的老婆居然换了一个人。
不过程宝菱并没有往心里去,反正跟她没什么关系。
程志远的婚事安排在腊月二十三,也就是过年的前几天。
爸爸的意思是想全家人一起回去参加婚礼。
上一辈的老人们或许有错的地方,但程志远作为第三代人,确实没有做过对不起她们的事情。
程宝菱想起好几年前,她与三姐暑假去卖冰棒,被程志远与他的几个朋友看到,程志远充大方想请人吃冰棒,却又不肯给钱的事情了。
她去看程楠,正巧程楠也在看她,两人对视一笑,心有灵犀一般都想起这件事。
妈妈搁下筷子,看了爸爸一眼,道:“临近过年,我店里的事情更多,走不开。”
程安国失望道:“一天时间抽不出来吗?”
“嗯,太忙了。”
何佩瑜重新拿起筷子吃饭,不再看程安国。
她有她的底线,每年过年回去拜年,吃一顿所谓的团年饭就是她的极限,再多的事情,请恕她做不到。
桌子上的气氛瞬间凝结。
程宝菱就在心里叹了口气,自家老爸真是傻的可爱。
他以为时间是最好的解药。随着时间的流逝,这么多年过去,有什么恩恩怨怨早就变淡、消逝,哪晓得妈妈的心“无坚不摧”呢。
好不了,坏人变老,本质他还是坏人啊,不能被他的表象所迷惑。
大姐打破这种沉默,笑道:“爸爸,那我回去好了。”
她看向两个小妹妹,在大姐的温柔攻势下,程宝菱与程楠只得跟着说一起回去。
回去就回去吧。
就像爸爸不可能割舍掉程老头与程老太,她们也割舍不了爸爸。
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。
回到自己的卧房。
程楠浑不在意地说:“我其实挺想回去的,爷爷奶奶他们现在就是看不惯我们,又不能拿我们的怎么样,每次看到他们憋屈的样子,我就觉得心里特别爽快!”
哈哈,巧了,程宝菱的想法跟她相同。
程楠又道:“我们回去倒没什么,爸爸总是不死心,想着妈妈能跟着一起回去。妈妈不可能回去啊,他又不是不知道。就是爷爷奶奶以后过世,他们的丧礼也只能是爸爸和我们回去。”
程宝菱一想还真是这样。
不过她记得这两老人活得挺久,都活了近八十岁。
那这就是十几年后的事情,现在不用操心。
明天是上班的日子,程安国下午两点钟左右就去车站坐大巴车回清水镇。
大姐开车送他去的车站。
大姐送完爸爸回家,心情有些低落,几次看着妈妈,欲言又止。
何佩瑜淡淡道:“珍秀,有些话我不想听,你就别说了。”
程珍秀羞得脸色通红。
妈妈晚上有个应酬,不在家吃饭。
姐妹三人的晚饭就简单的
弄了一个莲藕排骨锅子,然后洗了茼蒿、菠菜、粉丝,下进锅里吃。
程珍秀有满腹的心事跟两个妹妹说。
程宝菱一看就知,整个家里,大姐是脾气最温柔,算是跟爸爸感情最亲近的孩子。
爸爸有些心里的苦闷偶尔会跟大女儿说一说。
程珍秀体谅爸爸,尽力开解他。
可这一次,她送爸爸去汽车站的路上。
爸爸叹气,眉头深深地皱着,他问女儿,“政治书上有一句话,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,我现在的工资供你几个妹妹读书都难,是不是这样我在家里说的话就什么都不算?”
程珍秀吃了一惊,连忙摇头,“当然不是,我们都很尊敬您。”
程安国听不进去劝,“我是个没用的丈夫,没用的爸爸。” 程珍秀道:“妈妈她对爷爷奶奶有心结,原因您是知道的,何必要逼她呢。”
程安国却道:“我和你妈妈做了财产公证,不管怎么样,我不拿她一分钱,你爷爷奶奶更加不可能拿到她的钱,这事就算是解决了。可我希望她能为我想想,给我几分面子吧,每年只有过年她回去两天,村里人说闲话,我就当做没听到。但这是小辈的婚事,志远没做对不起你妈的事情吧,我就希望她能回去参加婚礼,我错了吗?你们妈妈心太硬了。”
程珍秀喃喃道:“妈妈不是心硬,她爱我们。”
程安国叹道:“她爱孩子们,在这个家里,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是个外人。有多少夫妻,相处到后来,感情早就消逝得无影无踪,只是为了孩子才在一起。”
程珍秀心惊胆战地问:“你们要离婚吗?”
程安国笑了笑,“不离婚,都这把年纪了再离婚,不是让人笑话吗,也耽误你们姐妹几个日后谈对象结婚。”
“其实,我今天本来还想跟你妈妈说借车的事情。志远成亲,想借小汽车去接新媳妇,可是我知道你妈妈大概是不会愿意,所以我就没提。珍秀,你说,如果这辆车是我挣钱买的,我有这个权利提吗?车子、房子都与我无关,都是你们妈妈的,我在这京市有且仅有你们几个女儿。”程安国心灰意冷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