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想到听题时她一本正经的神情，眉头锁死，琥珀色的眼睛倒是闪着星星般的光，被嘲笑的时候她还会炸毛，明明气得不行，短暂的发飙后却还要保持风度。
毒舌属性被激发出来，那就更可爱了，每当她开炮的时候，看着她不停开合的淡粉色的唇，他就想……
就想什么呢？
他也不知道。
不，他知道的。
“阿清，我们该走了，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卫澜打着哈欠起身：“唔，好，我明天还得考试。”
因为她想吹吹风，清醒头脑，所以他们选择了步行。
夜色里，卫澜走在林意染身侧，在脑海里各种猜想：“哎，这要是言情游戏，漫步就会有剧情，比如等会儿会有卖花的小姑娘，然后他打着让小姑娘早点回家的旗号，买花送给我，或者......”
不等她说出口，制作组已经演给她看了。
这时候街上本来该很寂静，不知何时，居然从四面八方涌出许多拿着长刀和铁棍的男人，他们个个穿着黑色的衣服，长得只能用凶神恶煞来形容，没有多话，黑压压二十几人从四面八方朝他们逼了过来。
林意染挑挑眉，他牵着她走进附近的小巷，这条小巷很窄，不适合逃跑，他这样做明显是在挑衅：“阿清，你站在这里，帮我拿着衣服，不需要等很久。”
他说着解开外套，露出里面的黑衬衫，卫澜站在角落里，看着走进来的男人们，皱着眉道：“这是你家族的事吗？”
“你太抬举他们了。”
林意染把衬衫递给她，漫不经心地笑笑：“我去酒吧玩的时候修理过的混混，估计是带人想找回场子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小巷的墙外长着树，卫澜将林意染的外套搭在树斜身进来的树枝上，活动着手腕走过去：“既然如此，我想插手的话，也没问题吧？”
骨骼碎裂的声音在小巷里显得格外清晰，几分钟后，卫澜气定神闲地甩甩手，去看林意染的情况。
彼时少年正掐着一个男人的脖颈，贴着墙壁将他举高，嘴角噙着冰冷的笑。卫澜耸耸肩，正要把他的外套取下来，余光却忽然瞥见角落里暴起的狰狞男人：“小心背后！”
手起刀落，鲜血喷涌出来。
林意染抬手拭去脸颊上的血，将插在男人肩膀的刀拔了出来。染血的匕首掉落到地上，冰冷的响声，温热的血液顺着他手臂上狭长的伤痕淌下来，蜿蜒出鲜红的长线。
“你还好吧，伤得严重吗？”
卫澜将林意染的外套搭在手臂上，赶忙走到他身边查看伤势，她握着他的手腕，将他的袖子卷到手肘：“只是看上去比较惨，没有伤到血管，简单包扎就可以了。”
她说着摸出贵公子经典道具，也就是手帕，叠成方块按到他的伤口上：“现在去医院有些麻烦，到我家去吧。”
“阿清，这种伤对我来说很平常。”
自始至终，林意染都乖巧地任由她摆弄，等到她说完话，他才微微挑起唇角，桃花眼仿佛蒙着一层迷离的雾：“所以你不用这么的，心急如焚。”
“我不是在担心你。”
卫澜有些恼，她拿着他的衣服就往家里走：“我只是喜欢美的事物，就像见不得瓷器有裂纹一样，也见不得你受伤。”
林意染闻言轻笑：“是这样吗。”
卫澜挑挑眉，自顾自地往回走，林意染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，月色里，两人的身影映在无人的街道上，拖得很长。
回到家里，卫澜把林意染按到沙发上坐好，取来医药箱为他包扎。消毒缠绷带这种工作她很熟练，视线落到少年白皙的手臂上，看到那些已经淡化了的疤痕，她抿抿唇：“没想到你比我们辛苦这么多，这些伤痕都是很久以前留下的吧。”
“都是陈年往事了，你想知道？”
卫澜点点头，林意染垂着眼睫，将手臂上的伤口指给她看：“这是三年前打架的时候被刀划的，这里是斧头，这是铁钎，当时差点穿透骨头，这里是火炭的烫伤......”
“不过这和家族没关系，我想打架，后果我自己承担罢了。”
不得不说，林意染的愈合能力很好，那些疤痕现在已经很淡了，印在白皙的皮肤上，仿佛是白玉自带的纹理。卫澜半蹲在少年身前，忽然看见他右手腕处露出的半边烫痕：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你说这个啊，这应该是家族给我的了。”
林意染漫不经心地卷起袖口，露出白皙精瘦的手臂，上面居然是五六朵攒成梅花状的烫痕，每片圆花瓣都是烟头的痕迹，按得特别深。
卫澜惊愕地睁大眼睛：“怎么会......”
“大约是初中的时候吧，我被其他家族绑架过，当然，他们现在已经不存在了，当时他们把我关在仓库里，想尽办法折磨我，这种程度已经算得上温柔了。”
难以想象会有多痛。
卫澜忽然有些心疼，她伸手轻轻触碰着他的伤口，眉头皱得死紧：“所以现在为什么还要为无意义的事情打架，让自己总是受伤呢？”
“唔，说到伤口，我这里也有伤还没包扎。”
“哪里？”
卫澜立刻直起身体凑过去瞧，视线落在少年精致的锁骨上，她刚想开口问，就被他按住后脑，直接抱进了怀里：“傻瓜，我骗你的，别总轻易相信我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