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兄长,历万险归来,若她在,定是欢欣喜悦,他也替她高兴高兴吧!
楚朝阳稳稳地走上堂前,行礼,落落大方,气度自然地道:“父皇,儿臣楚朝阳,奉命迎接裴将军,如今已经顺利完成,前来复命!”
皇上道:“好好好!做得好!”
裴世渂跪地行礼:“原七品翊卫郎裴世渂参见皇上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“平身!”
“谢皇上!”
众臣:“……”
一个区区七品翊卫郎,可当不得一声将军。
何况,此人离朝十多年,生死不知,谁都不知道他身在何方。身为朝廷武官,失踪于战场,从此无音讯,这又算什么事?
皇上看向众臣,如他所料,皆是意外茫然惊讶好奇的目光,他道:“裴将军,或者应该叫裴城主,你送来的书信,朕已看过,信中所提,朕甚认同!”
城主?
这又是什么称呼?
众臣茫然间隐秘四顾,发现周围同僚和自己差不多,便都垂着头,反正都不知道,总会有人出头问的。
先出头的是楚云程。
自得知楚朝阳被父皇单独安排去迎回朝的将军,而朝中竟然无人知晓,他就觉得不太妙。
这种事,何必叫老九去做?
老九一个住在宫中,没参与过政事,不为朝臣所知的皇子,现在父皇叫他露头,代表着什么?
还有这个裴世渂,当年像丧家之犬匆匆离开京城,这么多年没有任何消息,人人都以为他死了,现在回来,父皇一时叫他将军,一时叫他城主,他却只是个七品翊卫郎。这中间的疑点不弄清楚,他寝食难安。
他出列道:“父皇,不知这位裴翊卫郎是什么城的城主,咱们东夏,似乎没有以城主为名的官职!”
皇上看了一眼阶前面色沉毅的裴世渂,依稀还能从他脸上看到些故人的影子,毕竟是亲兄妹啊。
他眼底深处掠过一抹追思和悔意,唇角却上扬,道:“裴城主,看来众卿皆对你的身份很是好奇,不如你告诉大家,你是什么城的城主!”
裴世渂道:“是!”
他转身众人,缓声道:“裴某,云涧城城主!”
云涧城?东夏无此城啊!
明朔突地道:“天下之中,非四国之属,地势高寡,有城独立,人道云之涧,遂名云涧城。此城或建于端朝云景年间,历时千载,自成一体,有虎狼之军,有噬骨之毒,有噬人之兽,有倾国之富,四国莫敢犯之。”
皇上微笑点头,道:“正是此城,明卿博览书传,博闻强记,不愧为双元及第的状元之才!”
明朔一说,立刻有人点头,那些科举出身的,谁不是博览群书,便算一时忘了,经人一提,也想起来,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地方。只是这地方不与四国建交,自成一体,强大又神秘。
但还有人提出了异议:“四国交邻,何来中间之城?此事倒是未听说。再说,既然地势高寡,又何以涧称之?”这是八皇子楚云台。
他这段时间一直很低调,但此刻,想着老九都出头了,他若再低调下去,也许就只能一直低头了。
皇上心情不错地笑道:“明卿,不如由你一并解释吧!”
明朔应声,道:“云涧城地势奇特,的确是四国之间的高寡之地,然而城却建在盆地,四面皆高,中间地势低,其形如涧。”
楚昕元和楚景弦都看裴世渂,他们都去过威武侯府。不过,他们去的,都是沐清瑜重建后的威武侯府。
裴世渂的回京,也不知道对沐清瑜有没有什么影响。
明朔把云涧城的奇特和地理环境再解释一遍,他深入浅出的介绍,缓慢而清晰,突然有人道:“是隐龙城?”
裴世渂道:“云涧城以前的确叫隐龙城。自三年前,改名云涧!”
说起云涧城,听过的人不多,但一说隐龙城,朝中多半数的人都露出恍然大悟般的表情。
那真是个小却强大,神秘又特别的地方。当年北越国卢将隐龙城收入治下,派了十几万军队想进驻接管,但一夜之间,那些兵将便生病的生病,倒霉的倒霉,根本无法进城。
等他们休整了近一个月,终于好些了,却在城门口遇见了隐龙城的守军。
最前面,是一片尖牛斗牛。
其次,是数千只狼。
第三层,才是隐龙城的甲士,盔甲在身,骏马良弓,整肃待发。
牛群狼群明明是听不懂人话的畜生,但没听到号令时,如将士一样静默在原地,不移动分毫,但一声令下,这些畜生竟然还能排兵布阵,按令而行。
那些以骁勇善战闻名的北越战士,硬是被一群蛮牛冲散了阵形,那些狼群趁隙偷袭,与牛群配合默契,当然,最可怕的,是隐龙城的兵将。
那些人力大无穷,身手灵活,个个都是高手,哪怕只是普通小兵,放在江湖上也是三流高手,在战场上如砍菜切瓜一般。
这仗还怎么打?
北越军锉羽而归,成为另三国的笑话。
接下来,是西唐和南齐,东夏也没有免俗。这样一块香饽饽,谁不想要?
只不过,有北越的前车之鉴,他们没有轻举妄动,当然不论用什么办法,也同样没有成功。
隐龙城还是隐龙城,坚如磬石之固,四国谁也没得手,便也谁都不再打这个主意。如今,隐龙城的城主,竟然出现在他们面前,还是威武侯府当初被逼迫远走的年轻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