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他看向沈初静，见她脸色苍白，泪眼涟涟，一副凄楚可怜的模样，让人心生怜惜和保护欲。
他眸光暗了暗，心中略有不忍。
也许是他误会了。
静贵妃再怎么心狠，也不至于伤了她自己的孩子。
屋内众人也都同情沈初静，不满的目光落在柳若嫄和轻舞身上，明显带着几分愤怒和责备。
“呀，装得可真像！”
柳若嫄勾了勾唇角，刚才一进屋就用神识探过沈初静的脉象。
她内息紊乱，流血过多，体内还残留了药物的痕迹。
呵呵——
很显然，沈初静服了药，才造成孩子保不住。
沈初静听见柳若嫄嘴里嘟囔一句，又见她目光犀利，似乎能看透一切似的，不由得一阵心虚，双拳在被子里攥紧。
“柳若嫄，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沈初静一脸虚弱又无辜的表情。
柳若嫄眯起眼睛，笑着说道：“我说你真会装，装得还很像，让所有人都同情你，我就成了罪魁祸首。”
“我已经这么惨了，你，你究竟还想怎么样？”沈初静有些心慌，赶紧装出痛苦崩溃的样子，大声咆哮着，“你们都出去，出去啊！”
沈红萼连忙坐到床边，搂住她安抚道：“别怕别怕，姐姐在这呢，谁也不能欺负你。”
“咳咳。”一个嬷嬷看不下去，开口说道：“五公主、柳大小姐，还有这几位太医大人，你们先出去吧，贵妃娘娘身子弱，需要静养。”
无关的人都出去，只留皇帝一个人，就能让静贵妃安心些。
几个太医对视一眼，都没说什么，收拾药箱打算离开。
柳若嫄一看太医们缄默不语，就知道他们要把这件事瞒过去，那这口黑锅她就背定了。
“等一下！”柳若嫄抬手阻止道。
太医们都顿住脚，云司业也抬眸看她，目光中带着询问和疑惑。
沈初静心里咯噔一下，唯恐柳若嫄爆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，连忙插嘴说道：“臣妾恳请皇上，让臣妾出宫去别苑静养，太医说宫中的罡煞之气过重，不利于臣妾身体康复。”
“臣妾也求皇上，让臣妾陪在妹妹身边照顾，否则臣妾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出宫。”沈红萼立即说道。
云司业皱了皱眉头，转头看向太医们。
为首的太医连忙鞠躬道：“贵妃娘娘身体娇弱，皇宫是龙气之地，见血的妇人确实不宜留在宫中休养。”
沈初静和沈红萼不经意地对视一眼，眼底都燃起了一缕希望。
两人已经买通了首席太医，让他配合一下。
只要让她们离开皇宫，就方便联络沈家，给她们父亲送信。
即便宫里发生什么变故，她们住在宫外，也牵连不到她们身上。
能把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去！
云司业眉头紧拧，一双眸子变得幽暗深沉。
沈家姐妹如果出宫，那就意味着彻底跟他分道扬镳，到时候满京城流言蜚语，所有人都会说贵妃是被他气得流产。
因为心灰意冷，才会甘心离开皇宫。
他唇角抿了抿，觉得心口沉闷，一股郁气难以发泄出来。
半晌，他平静说道：“贵妃先在宫里安养几天，身子稍好一些，再安排出宫的事。”
先让她们留在宫里几天，情况或许会有转机。
沈初静暗自松了一口气，只要让她们出宫，也不差这几天，“臣妾谢皇上恩典。”
太医们见没他们什么事了，提着药箱要离开。
“我刚才说了，让太医们先等一下。”柳若嫄不客气地说道。
众人一阵心烦，不约而同都看向柳若嫄，眼神不善。
静贵妃都没追究柳若嫄的责任，她倒不消停，还有脸开口说话！
这个柳大小姐不会见好就收吗？
不找点存在感，她是活不了？
柳若嫄不理众人责备和厌恶的眼神，幽声说道：“贵妃大出血的原因，太医们不跟皇上解释一下吗？”
几个太医脸色顿时变了，个个低下脑袋，安静如鸡。
云司业也愣怔了一下，晦暗不明的眼神看向躺在床上的沈初静。
静贵妃原本就胎气不稳，一直在服用保胎药。
她流产的原因，不是因为受了刺激和惊吓吗？
难道还有其他隐情？
第769章 药有点多了
“你们不说出真相，就是欺君之罪，御令卫亲自去抄家灭族。”柳若嫄的声音中带着刺骨的冷意。
一个太医登时崩溃，被吓得当场跪倒，不停磕头：“我什么都不知道，皇上饶命。”
云司业一看这场面，还有什么不明白，顿时脸色黑如锅底。
“当着大家的面，太医说说贵妃服了什么药？时辰掐算得挺准，说流产就流产。”柳若嫄斜眼瞥向沈初静，朝她冷笑一下。
沈初静浑身僵硬，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柳若嫄怎么知道她服药了？
绝不可能！
太医们不经吓唬，柳若嫄几句话就让他们心惊担颤，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全说出来。
“从贵妃娘娘的脉象看，的确有服过堕胎药的迹象，有两个时辰左右。”
“那堕胎药是红妃娘娘让属下配制的，属下不敢不答应啊。”
“贵妃娘娘身体虽然虚弱，但悉心养胎，孩子是能顺利生下来的，不会受刺激就流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