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是我主动要,他不能主动送我吗?”梅念纯很不高兴。
“夫妻两人,本是一体,在乎什么主动不主动,谁主动还不是一样?”柳若嫄嘴皮子快磨破了。
早知道梅郡主这么麻烦,为啥她要拼雅间拼桌啊?
她咋那么想不开呢?
这早饭还能吃顺心了吗?
“哼,当然不一样啊,他主动送东西给我,我才会开心嘛。”梅念纯还揪着这件事不放,喋喋不休道。
柳若嫄快要烦死了。
“好了,好了,实话跟你说吧,静王送我的东西,都是我主动开口要的。男人心粗,我不开口要,他哪能想到送东西给我?”柳若嫄出了杀手锏。
云子缙一怔,随即脸色阴沉下来,浑身升腾起一股凛冽的寒气。
他——很——不——高——兴。
柳若嫄在旁边感受到一股寒意,眼眸登时一转。
她一把搂住云子缙的胳膊,在他软肉上捏了一下,笑道:“是不是啊,王爷?”
云子缙皮笑肉不笑:“是!”
梅念纯狐疑地看两人,半晌松开一口气,破涕而笑:“我就说嘛,世上哪有那么体贴的男人?一个男人主动给夫人送礼物,能安什么好心,八成是要纳小妾。”
云子缙:“……”
他送礼物送了个寂寞。
还自带罪名的。
第70章 同情人的资格都没有
早饭摆了满桌子,柳若嫄却已经没什么胃口。
梅念纯这个人,不但喜欢说话,而且喜欢刷存在感。
一桌四个人,只听她一个人念念叨叨。
没完没了,说着各种不着边际的闲话。
某某家少夫人,刚嫁进夫家,就被赶进柴房住了。
某某家大小姐,嫁到侯府为妾,怀有身孕两个月,丈夫一脚把孩子踢没了。
某某家娘子,成亲三年没有子嗣,整天喝补药,上个月一命呜呼了……
柳若嫄:“……”
简直一个悲惨世界。
这早饭还能不能吃了?
梅念纯幽声叹道:“那些蠢笨的女人啊,不懂得讨夫君欢心,出嫁就白白送掉性命,真是可怜又可恨。”
柳若嫄暗地翻一个白眼,随手夹一口小菜吃了,百无聊赖笑道:“敏王妃这么聪慧伶俐,被夫君捧在手心里,那是理所当然的。”
她抬眸,瞄了云司业一眼,不禁心中暗叹。
敏王太不容易了。
如果换做她是男人,娶了这么一个王妃,整天家长里短,叨叨逼逼的,她得疯了。
梅念纯见柳若嫄夸奖她,顿时得意洋洋,“那是,聪明灵巧的女人,夫君才会宠到骨子里呢。对了,静王妃,你成亲那天晚上,到底为什么上吊啊?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?或是静王怎么对待你了,说出来听听呗。”
柳若嫄差点噎着,这事能不能别再提了?
过去两个月了,有意思吗?
梅念纯一双眼睛盯着她,十分兴奋好奇的样子。
在她看来,新婚之夜上吊很有意思啊。
云子缙脸色不好看,强压着一股暴戾寒气,似乎梅念纯再多说一句,他双掌就拍出去。
把这个聒噪女人当场拍扁!
云司业也忍无可忍,皱眉喝道:“念纯,你是郡主,又是敏王妃,注意自己的言行身份。”
梅念纯见三人脸色表情不悦,嘟着嘴说道:“都是自家人,妯娌之间随便聊一聊嘛,有什么不能说的……”
柳若嫄呵呵了。
梅郡主这么关心别人成婚、怀孕、生子……
喜欢打听别人丈夫虐待妻子,究竟什么心态?
内心太阴暗了。
一时间四人都不说话,雅间内气氛沉闷。
柳若嫄靠在窗边坐着,为了缓解尴尬,伸手将小轩窗推开。
清风迎面吹来,一阵凉爽。
她往外一探头,看见窗外是一片刚建起的花楼,有工匠正忙碌着,搬运木料石头,准备砌围墙。
她脸色顿时变了,这里是……
绮陌红楼?
烧成一片废墟平地的绮陌红楼,现在完全变了一个样子,看不出当初辉煌热闹的模样。
当初的繁华似锦,当初的夜夜笙歌,当初的绝代芳姿——
都已随风而逝。
柳若嫄顿觉心情阴郁。
她虽然已是柳家大小姐了,但那种不安全的动荡感,仍然时刻侵扰着她,占据着她的心。
说到底,她跟梅郡主的出身不同,经历也不同。
无论是前世的静歌,还是今世的柳若嫄,从小到大都受过不少苦。
自幼没得到过亲人的呵护,所以在长大后,特别渴望有一个人能保护她,可以让她托付终身。
可惜遇人不淑,终究是自己一个人撑着整片天。
柳若嫄转头,波澜不惊的目光看向梅念纯。
这是摄政王府的郡主,身份高贵,备受瞩目,从小到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。
在娘家有父母宠溺疼爱,出嫁有丈夫百般呵护。
梅念纯什么都不缺,因而从她眼中看别人,都是可怜可悲的。
“唉——”
柳若嫄幽声叹气,心中有些惆怅,目光又转开,望向窗外的柳枝。
随风飘摆,似无定所。
如果自己一无所有,或许,连同情人的资格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