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仪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,此时被太子厉声一喝,登时脸色又苍白了一些。
如果静歌还在,如果静歌回来——
那么她还能留在太子府吗?
她筹谋这么久,做了这么多努力,不就是想取代静歌一直留在太子身边吗?
她此时脑中有一根弦紧绷着,双拳在袖中攥紧。
无论如何,她也不能让静歌再回来。
任何跟静歌关系密切的人,她都要想法子除掉。
梨花撇一撇嘴,如丝的媚眼中闪过一抹蔑视和傲慢,不紧不慢说道:“静歌又是静歌,太子每天不提静歌,饭都吃不下是吗?那个女人已经死了,你想她一百遍,她也不能复活了。”
梨花年纪不小,已经三十多岁快奔四十,是个很现实的女人。
她对情情爱爱的虚无东西看得很透。
觉得这世上只有荣华富贵、权势地位才是最实在的。
至于跟男人谈感情什么的,都是浮云。
男人的嘴,骗人的鬼。
谁信男人说的话,谁就是个傻子。
她自知没多大能耐,只能以色侍人,但从不怨天尤人,凭一身魅术在太子跟前得宠,也是她的本事。
她越是这么坦荡,就越瞧不上云其祯的做作样子。
一个搞事业的男人,遇事却拿不起,放不下,拎不清。
在女人身上没完没了纠结,旁人看了都觉得心烦。
静歌活着的时候没见他多上心,人死之后又整天怀念。
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,也不知道给活人看,还是给死人看!
“太子殿下,你如果怀疑柳若嫄,就下决心除掉她,以绝后患,犹豫不决可做不成大事!”梨花有些不耐烦,语气中带着几分刻薄。
不得不说,静歌真是个蠢货。
像太子这么矫情的男人,她都能看上眼,爱到骨子里,所以被害死也是自作自受。
谁让她眼瞎呢。
云其祯的鹰眸中浮起一层愠怒的薄雾,眸中闪动着阴鸷光芒。
他是太子,除了皇帝皇后,没人敢在他面前不尊不敬,出言不逊。
若非梨花是修炼者,对他还有些用处,他早将她砍头泄愤了。
“我让你找的千年碧珠花,准备得怎么样了?”他转瞬把怒气压了回去,眸光内敛,语气平淡问道。
“碧珠花已经结出一颗果实,随时都可以送去月仙岛,送给尊者大总管。”梨花得意回答道。
太子想结交月仙岛的修炼者,千年碧珠花是关键。
而碧珠花是她贡献出来的。
可以说是大功臣,太子无论如何也要领她的人情。
云其祯微微点头,闭口不语。
自从静王抛头露面,朝中的形势愈发对他的阵营不利。
风影令弄不到手,他必须多费心思结交修炼者。
柳若嫄那边,暂且先放任她一阵子。
等他把月仙岛的关系网牵上了,再查探静歌和柳若嫄的关系。
……
第二天上午。
柳府内院人仰马翻。
柳若嫄坐在屋檐下,看着院子里来的两个婆子,每人手里都拿了一条鞭子。
“大小姐恕罪啊,我们是不得已,不是存心的,只听陈婆子的吩咐,才动手打了初衣。我们跟她无冤无仇,也不想得罪大小姐,但是陈婆子是管我们的,不能不听她的吩咐啊。”
一个婆子委屈说道,另一个婆子跟着点头。
两人抹着毫不存在的眼泪,一个劲儿扮可怜,希望大小姐能放她们一马。
柳若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,眸子里透出一抹嘲弄神色,语气异常冷淡,“初衣差点丢了命,还要养半个月才能下床,打得这么严重,还敢说不得已,不是存心的?无冤无仇都往死里打,要是有点旧怨,还不直接送人上西天?”
一个婆子脸皮抽搐,有些心惊胆战。
看大小姐这副狠样子,今天不可能放过她们了。
她连忙摇摇头,着急解释道:“不是的,不是的,我们随便应付打几下,那些又深又长的伤口,不是我们打的,是陈婆子和林婆子。”
柳若嫄搞不清什么婆子的,问了身边的人,才知道陈婆子是凤姨娘的心腹,林婆子是雪姨娘的心腹。
她们对初衣下死手,主要因为她们主子跟柳若嫄有宿怨。
所以想趁此机会,把初衣打死打残,也给大小姐一个教训。
柳若嫄眼眸中泛出一道凌冽的光芒,看得两个婆子双腿发抖,目光不敢直视她。
只听她语气清冷,淡淡说道:“行了,我知道了,每人三十鞭子,下去领了吧,我也不揪住你们的错。以后再遇到这种事,先搞清楚这府里谁能做主,别胡乱站队,给自己添麻烦。”
两个婆子先是浑身一抖,随即又松了一口气,千恩万谢下去领鞭子了。
虽然挨三十鞭子不好受,但好歹大小姐不计较了。
她们打算私下花点钱,挨打时多哀求几声,让抽鞭子的人手下留情。
挨一身疼回去,吃饭睡觉都能踏实。
要是得罪了大小姐,难说会有什么悲惨下场。
两个婆子主动挨鞭子去了,柳若嫄叮嘱彩宁和屏香,让她们带人去两个姨娘那里,把陈婆子和林婆子绑过来。
她昨天明明已经警告过,谁打了初衣,自己来领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