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两人神色十分怪异,正瞪着一面墙发呆。
崇烈在书房找了一圈,没发现任何踪迹和线索,问林帛殊和绿萝有没有看见大小姐进来,他们一脸惊骇地摇头。
看两人躲闪的神情,崇烈隐隐觉得不对劲。
他们肯定看见有人进书房,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,他们隐瞒不说。
于是崇烈心生警惕,立即来到柳若嫄的院子,想查探一下究竟。
没想到一进院子,就看见葡萄架下有个人影。
柳若嫄歪在一张躺椅上,正闭目养神。
旁边小桌上放着水果和茶水,咬过两口的果子扔在一旁,茶水还是温热的。
她身穿一件家常衣裳,头发随便挽了一个发髻,橘红色的轻纱犹如霞光一般,铺满了整个躺椅。
不是他刚才见到的红衣姑娘。
“什么?”柳若嫄听他说完这些,猛地一惊,登时站起来。
她红唇轻扁,眼眸中透出一抹不大高兴的神色,带着几分恨恼和厌恶的意味,“那个冒牌货,她还敢留在府里,真是肆无忌惮!”
崇烈见她双手叉腰,一双漂亮的眸子瞪得圆圆的,一副刁蛮任性的模样。
显得异常可爱。
他不由得心中一动,目露温柔的波光。
“这件事要查清楚,走吧,我们一起去书房看看。”他声音沉稳平和,有种踏实的安全感。
两人离开院子,很快到了书房门口,听见里面传出一阵“乒乒乓乓”的声响。
柳若嫄转头看了一眼,崇烈微微点头,紧接着一抬脚,“砰”地踹开书房门。
书房中的林帛殊和绿萝猛地一惊,回头看向冲进来的两人。
柳若嫄很长时间没看见林帛殊,此时一见他的模样,顿时有点讶异。
林帛殊穿了一身陈旧的布衣,脸上皮肤蜡黄,布满坑坑洼洼的疤痕,跟以前完全是两个样子。
他气色很差,鬓边露出一些细碎的灰发,身形显得有些佝偻。
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清贵傲气的林公子,意气风发。
站在他身边的绿萝一脸幽怨,脸上同样有坑洼疤痕,显得十分丑陋狰狞。
柳若嫄眸子中透出一抹清冷的光色,在两人脸上扫视而过,眸光纯净又凉薄,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。
“林公子,你们在书房里做什么?”她目光闪动,看见林帛殊手中握着一把小铁锤。
显然在他们进来之前,林帛殊正用这把小铁锤敲墙。
她随即转开视线,看向旁边的一面墙。
那只是普通的墙,没有什么特别之处,但墙面上留了一个个浅坑痕迹,都是铁锤敲打出来的。
林帛殊双眼有些微红,死死瞪着柳若嫄,眼神复杂又充满怨毒。
都是这个女人,害他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。
脸上的伤口虽然好了,但留下的坑疤却永远除不掉。
他曾经英俊潇洒的容貌,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林帛殊一向自视甚高,自恋的性格让他时常陷入一种迷幻状态。
他意气风发时,觉得是自己有本事有魅力,走下坡路时,则要怨恨别人嫉妒他,故意害他。
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,只是一味地把仇恨和旧账统统算在柳若嫄头上。
柳若嫄把他的怨毒神色看在眼里,嘴角扯出一个淡漠又轻蔑的弧度,嘲弄他的愚蠢。
林帛殊原本还算有前途,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,全是他自作自受,怨不得别人。
空气中浮动着压抑和诡异的气氛。
半晌,林帛殊冷声说道:“我打算在这面墙钉一个木架,放些书籍笔墨之类的东西。”
他知道那个假冒者从这面墙离开,但不想说真话。
巴不得让假冒者取代柳若嫄。
柳若嫄知道他扯谎,但并不在意。
她唇角一勾,淡淡瞥了他旁边的绿萝一眼,“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,我可以把你的脸治好,让你恢复容貌。”
她踩一捧一。
让林帛殊的安全防线瞬间崩塌。
绿萝猛地一惊,随即喜不自禁,“好好好,我说,大小姐想知道什么,我全都说出来,一句不隐瞒,只要大小姐能帮我治脸……”
对于年轻女人来说,有一张面容娇好的脸,比什么都重要。
至于男人嘛……
她斜眼瞥一眼林帛殊,眸光中透出一抹不屑神色。
以前攀不上他,总觉得他是天上的明月,哪哪都好。
但如今跟他在一起,渐渐就觉得没那么好。
性子很酸,脾气又大。
如果她的脸治愈了,恢复原样,肯定要甩掉林帛殊。
又龌龊又油腻,一个没人要的丑男而已。
还当她像以前那样稀罕他呢。
其实绿萝早就后悔了,要不是以前她喝了林帛殊的迷魂汤,对他恋恋不舍,死心塌地,也不会招惹大小姐。
看看如今,但凡跟大小姐搞好关系的丫鬟,哪个在府里不是穿金戴银,吃香喝辣?
偏偏她落得毁容遭嫌弃的下场,说到底都是因为林帛殊。
是这个贱男人坑她的。
此时林帛殊见绿萝“背叛”他,气得双眼猩红,瞪向柳若嫄的眸光更加充满怨毒。
没等他开口阻止,绿萝已经把所见所知全都说出来。
原来,自从凤姨娘遇刺,绿萝就被打发出来,在花园里干粗重活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