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怎么如此胆大妄为,什么东西都敢吃!
青沫丹虽然珍贵,但对云子缙而言只是中阶丹药,并不算什么稀罕物,即便柳若嫄吃了三颗,也不是多大的事。
只是这个女人脑子太不正常,东西拿到手就吃,也不问问是什么东西,她莫非把青沫丹当炒黄豆了?
云子缙只觉得脑仁一阵生疼,望着床榻上躺的身影,心中直堵得慌。
都是被这蠢女人折腾的!
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,这女人想要和离也好,赶紧把她退回娘家去,本王眼不见心不烦!
云子缙浑身升起一股烦躁暴戾之气,又盯了床上的女人两眼,愤懑地甩着衣服袖子走了。
众宫女见静王把王妃留在宫中,自己一个人回王府去了,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这可是新婚夫妇啊,王爷这么做,太让人心寒了吧!
一群宫女围在一块叽叽咕咕,都不停感慨叹息,替王妃觉得不值。
“柳大小姐好歹是个大家闺秀,出身好,长相美,嫁到静王府才一天,就被折磨得上吊,还让女鬼纠缠,进了宫又中毒昏迷,静王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。”
“遇人不淑,所托非人,柳大小姐真是命苦啊!”
“谁说嫁给王爷是福?我看啊,还不如嫁给平头百姓,有夫君呵护着,可比嫁给病秧子冷漠王爷强百倍!”
一时间宫内议论纷纷,宫女、太监、侍卫传的八卦满天飞,都数落静王无情,不配做柳大小姐的夫君。
皇后的寝宫内,气氛却是一片凝重。
身穿凤袍的皇后板着一张脸,眼神冷冷地盯着跪在面前的梅念纯。
太子和敏王也都在场,却都肃立在旁,不敢开口说话。
梅念纯百口莫辩,只说自己并没毒害静王妃,一切都是误会。
“若真是误会,为什么静王妃晕倒之前拉住你的衣袖?还说你要杀她灭口?究竟静王妃知道了什么隐秘大事,要劳烦梅郡主出手除掉她?”皇后板着脸,语气咄咄逼人。
太子跟敏王明争暗斗,这些年都没能占上风,让皇后心中仿佛扎了一根刺,恨不得早些把敏王这个碍眼货除掉。
但敏王做事一向滴水不漏,从他身上根本寻不到一丝错处,皇后也对他无从下手。
幸而今天静王妃提供了一个契机,把梅念纯死死套住了。
梅郡主从小到大都傲慢无礼,脑子又不灵活,顽固得跟一根木头桩子似的,只要从她身上扎筏子,一定会让敏王陷入被动。
皇后眸底划过一抹阴沉,暗自打着如意算盘。
就算下毒一事扳不倒敏王府,也要趁机借题发挥,不能让敏王那么容易开脱,梅郡主更别想全身而退!
梅郡主一听皇后说这番话,顿时心里蹿火。
她出身摄政王府,曾经陪同父亲上过战场,性子向来急躁,不拘小节,此时被逼问急了,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:“柳若嫄算什么东西,即便本王妃毒死了她,也是活该!”
此语一出,众人色变。
第22章 先打二十棍子
一听梅念纯说这些话,敏王简直欲哭无泪。
他暗自双拳握紧,恨不得痛骂梅念纯一顿,他娶的王妃实在太蠢了。
但他镇定了片刻,脸上露出一副慷慨悲情的神色,双膝跪下,恳请皇后饶恕:“郡主毫无心计,说话口无遮拦,无心针对静王妃,儿臣相信她并未下过毒,请皇后娘娘明鉴。”
皇后冷笑一下,慢悠悠说道:“敏王妃并未将本宫放在眼里,罢了,你们夫妇暂且留在宫中吧,静王妃若能醒过来,双方一对质,便会水落石出,要是她醒不过来……”
她的目光从梅念纯和云司业脸上扫过去,嘴角弯起一抹阴冷的笑容,“敏王也不必担忧,相信公道在人心,一切是非曲直,皇上自有定夺!”
云司业身跪在地,低头不语,眸光闪烁不定。
解铃还须系铃人。
要想完全脱去莫须有的罪名,还得从静王妃身上着手。
……
柳若嫄整整睡了一天一夜,到第二日天色大亮,她才悠悠醒来。
隔窗看着外面阳光明媚,鸟语花香,只感觉浑身气脉畅通,精神抖擞,无比爽快。
只是身上裹了一层油腻的东西,黏糊糊的,散发着一股酸味,让她十分难受。
宫女一见柳若嫄醒来,眼睛都亮了,欢声雀跃跑出去禀报。
没有多大会儿的工夫,整个皇宫都知道静王妃苏醒了,皇后总算松了一口气,专门吩咐人为她准备温泉汤池,沐浴更衣,梳洗打扮。
她倒不是多喜欢柳若嫄,而是万一让静王妃死在皇宫,会给她添不少麻烦。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皇后没有闲工夫关心柳若嫄,她想死的话,回到静王府再死,别死在宫里让人觉得晦气。
睡了这一天一夜,柳若嫄只觉得肚子很饿,于是她一边在温泉池中沐浴,一边吃着御厨房送来的点心。
温泉水中冒着一股股热气,浑身洗的滑溜溜,头顶蓝天白云,点心香甜可口,她半眯着眼睛,陶醉在梦幻般的美好中。
这样的人生,活几百年都不嫌长啊!
前一世她身为太子密探,整天活得谨慎小心,杯弓蛇影,如履薄冰,没一天睡得踏实。
这一世重生回来,换了一个蠢笨大小姐身份,简直是无敌面具护身符,想怎么作祸怎么作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