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所料,柳若嫄绷紧的表情裂开了。
小女人红唇轻扁,漂亮的眸子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恼火。
看看,她失望了。
她原以为银子是他给的,所以本来对他有期待?
他就说嘛,他家王妃怎么可能不喜欢他?
女人都脸皮薄,嘴硬心软,他一试就试出来了。
柳若嫄瞥见他眸光中一闪而过的洋洋得意,整个人更不好了。
狗男人,真够了!
她誓要跟他死磕到底!
大不了她一生不嫁,留在柳府当老姑娘,吃喝玩乐过一辈子,再养几个小白脸,怕什么寂寞?
嫁人很香吗?
被狗男人吃得死死的,当受气包很爽吗?
到底图什么?
图自己有爱心,有牺牲精神,能吃苦耐劳?
马车回到柳府时,两人唇枪舌剑斗了一路,火气正盛。
柳若嫄使出浑身解数,终于把暗戳戳想混入柳府跟她共进午膳的某狗皮膏药赶走。
紧接着柳府大门关闭,上了三道门栓,就差点贴上封条。
柳若嫄一进门就吩咐家丁婆子,跟静王有关的一切人员,以后未经她允许,禁止踏入柳府半步。
“可是大小姐,他是王爷,我们不敢拦着啊。”管家为难得要死,想给大小姐跪了。
“是啊,得罪王爷要掉脑袋的……”管家婆子最近吃不好睡不好,还很健忘,恐怕老年痴呆要提早来了。
其他奴仆家丁也都战战兢兢,有苦难言。
自从静王上门提亲,老爷和夫人四处避难,有家不能回。
听说京城的酒楼茶社都不想招待老爷,毕竟他铁公鸡一毛不拔还想坐窗边观赏风景,顺便蹭两壶白开水,一喝就到中午,这谁能受得了。
静王要是再来府上折腾几天,老爷就彻底成流浪汉了。
夫人也是实惨,连喝几天治偏头疼的药汤,都没挡住静王拉着她谈婚恋人生的满腔热情。
夫人被逼无奈,只能豁出去了,开始满京城串门子,年轻时的闺蜜,出嫁后的牌友,能拉扯上关系的,都已经串了个遍。
每天忙着走街串巷,进出各府宅院,谈论家长里短,不知情的还以为京城出了个快嘴子媒婆。
现在轮到他们这些做家仆的受折磨。
大小姐发话给静王吃闭门羹,他们夹在中间饱受煎熬,两头都不能得罪。
把静王关在门外,那是死罪。
跟大小姐对抗,……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!
“静王要是再来,你们就说府里有特殊情况,不能开大门。”柳若嫄也挺同情这帮人,给他们找了一个借口。
众家仆泪眼汪汪,“什么特殊情况?大小姐给我们透露透露详情呗,静王来了,也好应对。”
“府里闹鬼,本小姐要闭门施法!”柳若嫄躺在摇椅上,轻摇手中的团扇道。
家仆们:“……”
他们流泪默默走开吧。
静王和大小姐这一对夫妻,从成亲那天开始闹,一直闹到和离都不消停。
知道的说他们感情不和,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变相秀恩爱。
算了,他们这些当家仆的,都是工具人。
为了他们男追女,女撩男充当跑腿牵线的,顺便还吃狗粮。
不能抱怨,这都是命!
第175章 真相隐藏在暗处
柳府内宅小院子里。
午后阳光明媚,柳若嫄躺在一张摇椅上,怡然自得地翘着腿,闭目养神。
说实话,闭门施法并不是一个好幌子。
如今静王发了癔症似的,逼她逼得太紧,得想法子应对。
柳若嫄琢磨着,看来得发大招了。
好好修炼一下遁地术。
再也不能像今天一样,遁个地连方向都搞不清。
害得她白白出府一趟,除了挨一顿骂,什么事也没干成。
不过这次出府也不是完全没收获,至少看了一出好戏。
柳若嫄一想到云司业跟厥茂、鸾女、龙思思在酒楼见面,心里就一阵揪紧难受。
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隐隐有些不安。
她立即命人把崇烈找来,想跟他商量一下。
崇烈是皇帝的御令卫心腹,肯定知晓不少内幕。
“宸安国的鸾公主随使团来京城,这件事你知道吧?”崇烈一来,她就迫不及待问他。
崇烈没有马上回答,而是在她身边的椅子坐下,一双黑亮的眸子打量她,眼神中带有一丝晦暗不明的火热和缱绻。
他知道她今天出门了,是静王送她回府的。
听说两人吵了一架,柳若嫄气得不行,下令关门放狗,不许静王进柳府。
但此刻看眼前的小女人,气色很好,一副惬意悠闲的神态,俏丽的小脸白里透红,眸光灵动。
哪有一点生气的样子?
分明是被男人宠溺后的恣意表现,看起来既满足又享受。
或许连她自己也没察觉,其实她对静王,是有喜欢的。
崇烈的眸光暗了暗,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落寞。
他与静歌的缘分,从前隔着万重山。
而如今——
距离虽近,人却远。
半晌,崇烈收回眸光,略带嘶哑的声音道:“嗯,前些日子敏王娶侧妃纳妾,鸾公主就已经随使团来京城,为了祝贺敏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