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冰瑚冷声开口,眼底掩饰不住一抹恨意。
明明这个女人是一个蠢货,以前给她提鞋都不配,她也根本瞧不上眼这样的贱人。
偏生簪花盛宴之后,京城人人都夸赞,说柳大小姐是第一名媛美人。
凭什么?
一想到这个蠢货的风头压过她,柳冰瑚就恨不得毁了她那张妖娆俏丽的脸!
柳若嫄早就对柳致堂夫妇不抱希望,但此时听到柳冰瑚说奉了爹爹之命,心里仍然觉得不舒服。
柳致堂是个假货,想害她也就算了。
但柳夫人居然没拦着,显然默认了柳冰瑚拿家法来找茬。
柳若嫄很不爽!
父母偏心这件事,从来都跟道理无关。
陌生人之间,或许还可以用利益来衡量感情,只要给对方足够的面子和好处,就能让对方喜欢你。
或者,只要自己足够强大,足够耀眼,也会吸引人来亲近你。
毕竟,世间大多数人都慕强。
跟强者在一起,抱住强者的大腿,总有极大的安全感。
但是父母对子女的感情,偏偏是一种玄学,毫无章法可言。
任柳若嫄变得多么优秀、美丽、自立、争气……都无法讨得爹娘喜欢。
而他们毫无底线地偏袒眼前这朵小白花,丝毫不管二小姐做的那些事是不是危害到柳府。
不公平也不公正!
说到底,都是眼缘问题。
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。
王八看绿豆,越看越喜欢。
就是这个眼缘!
柳若嫄眸底划过一抹嘲弄和讽刺,冷冽的眸光瞥一眼棍子家法,低声笑了笑,“二小姐这么心急让我学规矩,连家法都请出来了?我还以为你对棍子戒尺感兴趣呢。”
“姐姐说的什么话,我作为柳府嫡出小姐,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,自幼研读诗书,早就将家法规条铭记于心。不像姐姐那般惫懒,一看书就要睡觉,大字不识几个,空长了一张臭皮囊,除了到处勾三搭四给府上抹黑,还真不知道你会什么。”
柳冰瑚一脸轻蔑表情,语气尖酸刻薄,只要一有机会,她就想对柳若嫄冷嘲热讽一番。
对于讽刺攻击柳若嫄这件事,她永远乐此不疲,不遗余力!
最好能把大小姐怼死!
“既然二小姐将家法规条铭记于心,那就当场做个示范吧,这么多人监督着,你若是有一条家规背不出来,当场家法伺候。”
柳若嫄悠然说着,一双漂亮眸子闪着狡黠的亮光,瞟到柳冰瑚脸上,露出一个嘲弄看好戏的神情。
这装腔作势的女人想让她挨棍子,借家法之名公报私仇,倒想得真美!
这点弯弯绕的小计谋,哪能逃得过她的眼睛?
不仅如此,柳若嫄还要把这些棍子和戒尺,一样不差地全都招呼在二小姐身上。
家法都已经请出来了,可千万别浪费!
柳冰瑚一听她的话,登时变了脸色,双拳紧紧握住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,凭什么让我背家规!”她拉着脸,恨恨地瞪着柳若嫄。
“就凭我是柳府的嫡长女,是你的长姐,柳府规矩森严,最讲究长幼有序,我做嫡长姐的让你背你就得背,啰嗦什么!”
柳若嫄弯起嘴角,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,接着抬手一挥,“来人,让二小姐面向祠堂方向,跪下来好好背规矩。”
“你敢——”柳冰瑚浑身一颤,立即惊跳起来。
彩宁和屏香对视一眼,两人走上前,一左一右按住柳冰瑚的肩膀。
柳冰瑚:“……”
她脸色铁青难看,眼中直冒火。
这些人当着家法的面,竟然敢这么对她!
简直岂有此理!
彩宁面无表情,眸光带着几分敷衍和厌恶,“请二小姐跪下吧,好好背一背柳府家规。”
屏香眸子里闪着寒光,手上用力,一把将柳冰瑚按到地上,强迫她跪下,“二小姐可别挣扎,我手上力气大,万一伤了你,可就不好办了。”
“你们——”柳冰瑚被两人按住,只觉得手脚发麻,动也动不了,气得脸色发青,“你们欺人太甚!”
旁边的婆子没想到柳若嫄这样强势,立即阴沉着脸,“大小姐好大的排面,在家法面前也敢肆意而为!我们奉了老爷夫人之命,前来教大小姐学规矩,既然大小姐不肯认真学,还当众欺辱二小姐,那也别管我们不客气!”
“哎呦,说得这么严肃,真怪吓人的!本小姐今天就看看,你们怎么对我不客气?”柳若嫄眉头挑高,唇角勾起一抹嘲弄又凉薄的淡笑,充满了威压和震慑力。
婆子脸色难看,转向四个家丁和四个丫鬟示意,“快请家法,招呼大小姐!”
话音刚落,家丁和丫鬟就要动手,却听见门外一片嘈杂,紧接着一群人急匆匆闯进厅来。
阿偃带着一群手下冲进来,紧紧护在柳若嫄面前。
“我看谁敢对大小姐不敬!”阿偃双手背后,一双冷眸扫向屋内的婆子家丁,声音冷冽地喝道。
家丁们惊得浑身一震,都往后退了一步。
他们没了主意,眼睛瞅向那两个婆子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阿偃是大小姐的心腹,手底下功夫不弱,而家丁们都是普通人,哪怕手拿了棍子,也肯定不是对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