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若嫄抿了一下嘴,眸光幽深。
在宫中受罚抄经的梅念纯,以为敏王对她一往情深。
所以那日在皇宫,梅念纯一听静王妃“表白”云司业,当场发飙,破口大骂。
这才有后面那一连串被皇后肆意拿捏的事情。
女人啊,容易冲动。
心心念念只有她爱的男人,为他拼荆斩棘,流血流泪……
其实啊,人家对她没有半分爱意。
柳若嫄很确定云司业不爱梅念纯。
因为以前她探到的情报里,敏王有一个隐秘的恋人,被他保护得很好,外人毫不知晓。
那才是他心爱的女人!
“云司业,我们做一个交易吧。”柳若嫄收敛眸光,突然开口道。
云司业眸光一凛,猛地警惕起来,目光灼灼地看着她。
柳若嫄抿嘴笑一笑,淡然说道:“梅郡主当众出言不逊,对我不敬,于情于理都应受到惩戒。
我不会为了她专程进宫,去恳请皇后手下留情。
毕竟呢,皇后是借着为我出气的由头,才揪住梅郡主不放,我总不能不识抬举,驳了皇后的面子吧!你说是不是?”
云司业眉头一挑,脸色变了变,有些尴尬。
这件事确实梅郡主有错在先,那日她骂静王妃的话有多难听,他也亲耳听见了。
他请静王妃亲自出面,请求皇后宽恕,的确强人所难了。
他低头垂眸,心中有些惭愧。
若不是一筹莫展,毫无办法,他也不会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。
“不过呢,我有另外一件事跟你合作。”柳若嫄再次开口。
她眸光灵动,淡定自若道:“太子送你王府一个舞伎,名叫绛华,你帮我查清她近来的动向,我就告诉你安贵妃病逝的真相!”
云司业一听,脑中顿时“嗡”地一声响。
安贵妃——
那是他的生母。
多少年了,他没再听人提起这三个字。
此时从柳若嫄嘴里轻描淡写地说出来,却仿佛在他心底投下一块巨石。
砸得他头晕目眩,恍然若失,顷刻间溢满透骨的剧痛。
第44章 不乐意别人称呼她王妃
云司业一直是皇帝甚为器重的皇子。
但他幼年丧母,年少时经常受到太子云其祯的欺凌。
心中的苦楚积压太久。
在听见柳若嫄说到“安贵妃”三个字时,他竟是愣愣地看着她,一时之间无法做出反应。
片刻之后,双眼蒙起一层水雾。
他想保持脸上平和宁静,却怎么也做不到。
只得略微低头,手指捏一捏眉心,趁机把泪水掩饰过去。
过了半晌,才好容易把起伏的心绪压制住。
云司业很诧异自己的失控。
他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性子,但是今天……
真的很奇怪,这么多年他都隐忍过来了,已经养成一副淡泊宽容的气度。
今天却在静王妃面前没撑住,竟然落泪了。
就这一瞬间的失控,当他再抬眸看柳若嫄,却觉得眼前的女子变了样子。
温婉浅笑,如沐阳光一般,似乎成了他很亲近的人。
悄然无息的,她在他心中有了分量。
云司业被波动的情绪冲击着大脑,此时对她的观感,也跟以前大不相同。
他脑中回荡着她方才说的话,“……安贵妃病逝真相。”
他曾经调查过生母的死因,但当年的太医们都已经离世,唯一告老还乡的还被人灭口。
这其中一定有隐情。
但没有证据和线索,他根本无法得知真相。
如果柳若嫄真能帮他,即便为此付出巨大代价,他也在所不惜!
云司业如玉般的面庞紧绷着,眸中闪出一抹坚毅决绝的神色,被柳若嫄一丝不漏地看在眼里。
柳若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,看来两人之间的同盟合作圆满达成了。
“太子的确送来一名舞伎,但一直住在王府后院,我从没留心过。”云司业压下心中的情绪,神色恢复正常,“静王妃请放心,我一定仔细调查此人!”
柳若嫄微微点头,笑道:“既然你我合作,以后也不必称呼敏王和静王妃,只叫名字就好,不然觉得太生疏了。”
她很不乐意别人称呼她静王妃。
早晚要和离,静王妃这个称呼,能免就免了吧!
云司业也不矫情,随即露出一个平和的微笑,“你若不介意,我叫你若嫄吧。”
柳若嫄欣然点头:“好,我叫你云司业!”
直接叫名字多爽快。
这才是她喜欢的风格。
每天别别扭扭地称呼王爷、王妃,殿下、娘娘的……
太堵心了。
有些人好像没有头衔尊称就不能活一样!
这时窗前风铃晃动,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。
柳若嫄眸光一凛。
窗外面有人?
“噗通——哎呀——”有人掉进陷阱里,发出一声沉闷的尖叫。
柳若嫄眸中的凌冽转瞬变成一抹嘲弄的笑意,抿了抿嘴,慢悠悠说道:“抓到一只偷听墙角的老鼠,让你见识见识。”
自从买了一百斤沉香屑,她配制了一些麻痒粉。
命人在院子里布了一些陷阱,每个窗户底下都挖个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