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若嫄的眸光朝云子缙轻瞥了一下,眼神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。
啧啧,这黑锅背的,有点糟心!
云子缙脸色难看,表情紧绷,凉薄淡漠的瞳孔下,隐藏着一抹难以窥破的阴鸷和恼恨,莫名让人感到一股森冷的寒意。
这时有人喝道:“你这该死的女修,死到临头了,还敢当着皇上的面肆意狂言!”
“净是胡说八道,一个下贱的女修,竟敢攀附月仙王。”
“八成是做梦没醒,一个修炼的女人,就以为自己是天仙下凡,能魅惑月仙王了!”
众人的讽刺不断,都是说女人修炼存了邪魅之心,活该受死!
荷花突然吐出一口血,仰头哈哈大笑,笑声中透着一抹凄凉和愤恨。
“定云国多少男子修炼?连月仙王也是修炼者,你们允许男人修炼,却说女修该死,这是什么道理?”她嘶声力竭地控诉道。
“放肆,男人修炼为了保家卫国,女人不嫁人相夫教子,偏偏要修炼,还不是为了学魅术勾引男人!”
“那个梨花勾引了太子,害得太子身败名裂,还不该死吗?”
“没错,女修就是该死,抓到之后应处以极刑,挑断手脚筋便宜她了。”
听到众人的斥责和咒骂,柳若嫄不耐烦地抿一抿嘴,蹙紧了眉头。
她知道女修的处境艰难,但没想到境遇这么难!
这群厉声呵斥女修的男人,此时个个红眼扼腕,好像跟女修有深仇大恨一样,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啖其血。
这些男人啊,就是嫉妒嘛。
嫉妒女人修炼,嫉妒女修勾引别的男人,没去勾引他。
所以用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,对女修喊打喊杀。
柳若嫄的眸光扫视了周围的男人一眼,不禁生出鄙夷和厌恶的情绪。
个个都是虚伪的小人!
想到自己身上,柳若嫄对荷花不由得产生一种同病相怜之感。
荷花之所以落到今天这种地步,不是因为修炼魅术,也不是勾引男人,而是她修炼不精,是个半吊子。
丹田里有灵力,却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,而是高手将灵力输给她。
所以她不会使用灵力,也不会法术。
除了容貌比同龄人看着年轻一些,实力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。
说到底,她什么也不会,却担负了女修的骂名。
这才被一群臭男人任意欺压!
“呜呜呜,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,就算我依靠男人,但我也没做什么坏事,为什么说我该死?那个柳若嫄才是坏女人,她该死,隐瞒了女修的身份,进皇宫图谋不轨!”荷花瘫坐地上,突然哭出来。
她本来长得妩媚娇柔,这样一哭,显得梨花带雨,惹男人怜爱心疼。
在场的男人登时闭嘴,眼神中流出一抹不忍又怜惜的神色。
荷花哭得肩膀颤抖,头发凌乱,一双透着阴毒的眼睛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偷瞥柳若嫄。
反正也是死,她不惜多攀咬上一个人!
早先她就怀疑柳若嫄修炼过,可惜一直没有证据。
但荷花也知道,有些事并不需要证据,只要一口咬定柳若嫄是女修,谣言传得沸沸扬扬,众口铄金之下,她必然体无完肤!
造谣的话多说几遍,就变成真的了。
让柳若嫄百口莫辩,一辈子活在痛苦的阴影中。
荷花恨死柳若嫄。
如果不是她,焕公公不会暴露身份,孙执事仍然是受人尊敬的丹师。
她们三个女修还在皇后身边假扮宫女,吃香的喝辣的,日子过得悠哉自得。
虽然没有梦想中的荣华富贵,但总比待在天牢里强一万倍!
但柳若嫄一搅和进来,她们所有的好处全没了。
皇后倒台,焕公公和孙执事都被揪出来,她们三个女修的好日子也到头了。
荷花见众人愣怔着,皇帝脸色阴晴不定,她眼眸中闪过一抹狠辣的暗芒,继续抽泣着说道:“我没有说错,柳若嫄就是女修,皇上和诸位大人千万不能放任她,否则将来必会生出祸端,定云国有柳若嫄在,注定不会安生了,早晚会闹得天翻地覆!”
众人的目光都瞟向柳若嫄,神色中带着几分疑惑和警惕。
但柳若嫄镇定自若,好像荷花说的人不是她一样。
她方才还有点怜悯荷花,可这个女人不仅惑男,而且媚男,想借助男人的力量除掉她!
这种贱人,根本不值得同情!
半晌,柳若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,眼眸中射出犀利的光芒,“你那点小伎俩,对我一点没用。你我身份不同,怎可相提并论?一个阶下囚还这么冥顽不灵,以为巴结了男人,就能保住你的小命?”
她没说自己是不是女修,因为这个不是重点。
重点是,荷花一生靠男人活着,修习魅术也是为了留住男人的宠爱。
柳若嫄有本事养活自己,不用扒住男人不放。
一想自己空间里存放数不尽的金银财宝,她顿时觉得腰杆都是硬的。
“听说柳大小姐已经跟娘家一刀两断,她自己活不下去,肯定要依仗男人。”
“她已经和离了,想找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养她,得使尽浑身解数吧。”
“说不定她真修了什么魅术,不然静王被她迷得神魂颠倒,非她不娶,别的女人想嫁进静王府都难如登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