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以前其实很烦搞这一套。
周妄象征性地闭上眼睛，慢悠悠开口，“唱吧。”
“祝你生日快乐~祝你生日快乐~”
女生的声音很好听，像清脆的铃铛响，摇晃进周妄的心脏。
如果没有跑调的话。
怎么这么可爱。
周妄嘴角忍不住上扬，下一秒生日歌戛然而止，“不许笑！”
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，与此同时一小块奶油被抹到了周妄左右脸颊上。
他有些不可置信。
以前从来没人敢这样在他面前放肆。
过生日都是他抹别人蛋糕。
“周妄，生日快乐。”
岑漾又笑着说了一遍。
周大少爷偏头笑了一下，行吧，抹就抹吧。
蜡烛被周妄吹灭，四周陷入黑暗，岑漾转身拍开了阳台灯。
周妄说过他有夜盲症。
冷白的灯光在头顶流泻开来，借着灯光，周妄才看清楚岑漾刚刚洗的衣服。
风轻轻晃动，那件白色的小小衣服上有淡绿色的不知名图案。
她今天穿的就是这一件？
周妄收回视线。
“切蛋糕吧。”岑漾转过身把切刀递给他，“让店家做的低糖的。”
蛋糕不大，两个人吃绰绰有余。
周妄切了一小块蛋糕递给她，“怎么想着给我买蛋糕？”
“你说呢。”岑漾挖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，蓝莓的香气在嘴巴里漫开，“周爷爷一看也不是会给你买蛋糕的性子吧。”
毕竟都叫他混球。
周妄点头，“你呢？过生日岑爷爷都会给你买？”
直觉告诉周妄，江纸那样的人应该是不会主动给岑漾买这些东西。
“不是。”岑漾摇头，“都是奶奶买。”
这回答让周妄相当意外，他挑眉。
“觉得我奶奶很凶？”岑漾看出他的意思，她笑了一下，“其实还好，主要是她嫌弃爷爷审美不行，挑的蛋糕都很丑。”
“听说岑老爷子年轻时很狂。”周妄开口，“还很不服管教。”
“比你现在还狂。”岑漾朝楼下看了一眼，又压低声音，“但在我奶奶面前就怂了，非常听话。”
是个妻管严。
“你奶奶一直这样？”周妄问。
岑漾点头，“嗯她是川城人，你知道她以前经常跟我爷爷说什么吗？”
“说什么？”周妄很好奇，“那边的方言？”
“不是的。”岑漾摇摇脑袋，“是老子数到三！”
但岑漾的普通话显然没有将这句话的威力发挥出半分，更多的是可爱。
“挺可爱的。”周妄说，“听起来没什么大问题。”
岑漾摇头，“那是因为我不会那边的方言，这句话的威慑力水平不亚于那句世界上没有奥特曼。”
顿了几秒，岑漾又想到了什么似的，笑着补充。
“大一我爷爷就是因为这句盛气凌人的话对我奶奶一见钟情，但两个人在大一的时候各种不对付，两个宿舍互相看不顺眼，最后我爷爷没崩住率先缴械投降，在两人吵架吵得快要翻天时表了白。”
这种新奇的表白方式让周妄笑出声。
“吵架表白？”周妄放下蛋糕，“岑老爷子这么不按套路出牌？”
岑漾笑着点头，“这一招打了我奶奶一个措手不及。”
年轻的时候老两口是真的可以坐那儿斗嘴三个小时不带重样。
周妄出声评价，“挺有意思。”
岑漾吃完了那块蛋糕，肚子有些撑，她摸了摸小腹，也没想到今天晚上居然会跟周妄说这么多话。
“在我爷爷奶奶面前别提。”岑漾提醒他，“小心我奶奶揍你。”
冷风拂过，冷得人直起鸡皮疙瘩。
“这么凶？”周妄笑，“那你保护保护我？”
“自身难保，帮不了你。”岑漾摇头拒绝，“吃完早点睡吧，明早起不来你会被周爷爷骂死。”
女生的鼻尖已经开始泛红，看来是真的有些冷。
周妄不再逗她，点头让她进去。
樱花味道消散在风里，周妄拎着没吃完的蛋糕进了屋。
床头灯光明亮，周妄打开搁在床头的手机，消息一窝蜂地全涌了进来，各种生日祝福密密麻麻地出现在他眼前。
小群里已经快翻天，方帅博和体委正在痛斥他抛弃朋友的行为。
【我叫方帅博不是方师傅】妄哥，你这是到哪儿快活去了？你家连条狗都不见，齐天和我们已经决定在你家门口等到你回来。
【不是300斤的体委】方宝钏，别等了，周平贵回不来了。
班级小群和各种不知名头像都在跟他说生日快乐，周妄挑着回了岑月和锅巴一群人的消息，最后重新切进了小群。
里面快要吵翻天。
方帅博又在演戏，还拍了一张周妄家门口堆满礼物的照片。
【妄哥，到底是哪个小妖精缠住了你？你到底跟哪个女生在一起？】
【不是我说方师傅，妄哥身边就一定是女生吗？万一是和哪个小白脸在一块儿厮混呢？】
【你们能不能把别这么龌龊，妄哥一定是在学习！懂吗！】
林数这句话让群里安静了至少得有十秒。
就在群里氛围即将冷下去时，周妄才纡尊降贵在群里回复了一条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