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姝嗓音淡漠:“大概是做了亏心事,被鬼敲门了吧。”
南歌不解,心里却清楚晏姝跟夜容煊闹翻绝不仅仅因为晏雪,也不是因为晏姝野心勃勃想取而代之。
而是夜容煊做了让晏姝怨恨的事情,才造成后面的一切反目成仇。
只是他到底做了什么,大概只有晏姝和夜容煊自己知道。
青雉很快端来一盆凉水。
晏姝伸手接过来,毫不留情地泼到了夜容煊脸上。
哗啦!
青雉吓了一跳。
“谁?!”夜容煊瞬间惊醒,并腾地从床上坐起身,满头满脸的水不停地往下滴,像是个落汤鸡似的狼狈,“下雨了?”
“皇上醒了?”晏姝把盆递给青雉,满眼嘲弄地看着夜容煊,“方才在做噩梦吗?”
夜容煊定了定神,看到站在床沿的晏姝,瞳眸骤缩,眼底急促划过一抹恐惧之色:“我……朕方才说梦话了?朕说了什么?”
他做了个很可怕的梦。
梦里晏姝死于难产,跟崔姣姣说得一模一样,只是……只是难产并不是意外,而是他精心算计的结果。
他还在晏姝死后,疯狂地抽打着她的脸,发泄着自己的满腔怨恨,然后晏雪来了……
夜容煊浑身发冷,心里发慌。
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晏姝之前扇他耳光时,那种恨不得让他死掉的力道,几个巴掌下去,一张脸肿胀剧痛的感觉,耳朵都像是要聋了似的……
若是跟梦中的场景结合一下,越想越觉得像是晏姝的报复,带着恨意的报复。
这是巧合吗?
夜容煊浑身湿哒哒地坐在那里,顾不得龙床上全是水,眼前的晏姝和梦里的晏姝错乱闪现,竟让他一时分不清她就是死了还是活着。
晏姝见他吓得全身发抖而不自觉,缓步上前,温柔询问:“皇上这是做了什么噩梦,怎么吓成这样?”
夜容煊忍不住朝后缩了缩,发丝上的水不停地往下滴,他脸色惨白而仓皇:“晏姝,你滚!朕不想看到你,滚,你给我滚——”
晏姝冷冷一笑,转身离开:“皇上得了癔症,看来是没办法继续做这个皇帝了。”
南歌和青雉沉默地跟在她身后。
“晏姝!”夜容煊脸色骤变,急切地喊住她,“朕没得癔症!朕好好的,什么病都没有,你别走,你不许走!”
晏姝头也不回地离开崇明殿。
“晏姝!晏姝!晏姝!”
身后嘶吼一声盖过一声,外面当值的御林军都听见了,却无一人敢吭声。
所有人都低着头跪在地上,神色凛然,周遭静得近乎死寂。
随着殿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,殿内又只剩下夜容煊独自一个人,仿佛陷入无边无际的深渊。
他眼前一黑,身体软软地滑跌在床沿地上,浑身狼狈,绝望无力。
第180章 鲜衣怒马
武状元选拔进行得如火如荼,御林军中除了当值的,其他人皆去围观。
摄政王坐镇全场,兵部尚书和几位官员陪坐两侧,御林军统领晏凌风维持秩序。
烈日炎炎之下,身姿矫健的少年们在校场上展现出十八般武艺。
最后一天决胜出来的武者个个身怀绝技,除了自身武功底子扎实,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组队比拼,长矛,短刀,匕首,皆使得灵活自如。
不管是步射还是骑射,都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,英姿焕发,当得一句鲜衣怒马。
越到最后,气氛越发激烈紧张。
连待在凤仪宫的晏姝仿佛都感受到了这股子紧张气氛。
因为青雉去看了,回来之后,表情格外兴奋:“他们都好厉害!那长枪舞得虎虎生风,一杆长枪在手里都能转出花来。”
“还有一个白衣少年,好像叫什么青梧,独门秘技是暗器,他自个儿独创的暗器让人防不胜防,举着靶子的靶手不管怎么躲,那暗器都能稳稳地射中靶心。”
“还有那几个弓箭手,刷刷刷,不管怎么比,他们的箭矢都像是长了眼睛似的,准确无误地射中靶心。”
“不过其中最厉害的还是那个黑衣少年,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,然而身姿那个矫健,动作那个迅猛,明明一张脸长得挺好看,偏偏冷得像是生人勿近似的,跟他一起比试的那些对手不但要忍受他神乎其神的本领,还要承受扑面而来的寒气逼人……奴婢看了一会儿,着实替那些上场比试的选手们捏一把汗。”
晏姝听她兴奋地说完,面上不由浮现几许笑意:“自古英雄出少年……看来这次武状元选拔确实是人才济济,精彩万分。”
“好多人去围观呢!”青雉说着,随即眉头微微一皱,“不过还是摄政王看起来更冷峻沉稳,兵部尚书和那几个官员在摄政王跟前,连大气都不太敢喘的样子。”
晏姝沉默地敛眸沉思。
这种武状元选拔的方式果然是不错的,或许以后可以每三年举办一次,如此可以保证军队里永远有新鲜血液,且少年意气风发,心思单纯,一腔热血为国为民,能随时保持最充沛的体力。
但天下学得起武的人毕竟是少数。
今年是她觉得举办武举的第一年,西楚各地符合条件能报的都报了,以后若是三年一次,人数上应该会骤减。
所以当务之急,是保证学武少年的人数充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