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恋舒的叔母, 也就是温亭书的母亲许氏。
她与谢氏手帕之交,不忍闺蜜骨肉被继母磋磨,问过温亭书意?见后,给两人定下?了婚约。
如今温家出事, 姜家怕受波及。
因此劝姜锦竹和离, 温恋舒没有意?见。
但姜家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对姜锦竹用强!
更不该……
使卿哥发?热身亡!
卯时破晓,黑暗仍笼罩着华京城。
许多官员乘坐马车去?往宫中朝会, 温恋舒与他们背道而驰。
很快马车停在姜家门口。
不出意?外, 他们大门紧闭。
更有无数家丁从旁守候,严阵以待。
温恋舒抱着剑,立于马车上。
风吹动着她黑发?和红裙, 身体有些发?抖, 可神色凌然的和他们对视,并不显得弱势。
追过来的立春拦于跟前。
被温恋舒无声?一盯,噗通一下?跪到地上。
“姑娘, 今日之温家,非昨日之温家, 您根本奈何不得他们,硬闯反而会让自己陷入险境!求姑娘三思。”
温恋舒听完, 反走?下?马车更近一步。
立春知道她在意?什么,见此一咬牙道:“姑娘,您不是以性命担保,答应了少爷,会和全家一起等老爷他们回来?”
“既如此,为何不能从长计议?”
立春哽咽道:“温家已失以卿少爷,再经不住失去?姑娘,奴婢求您了!”
提到温以卿,温恋舒眼神微动。
默了片刻,她闭眸道:“我知自己动不了姜家,也从未想过蝼蚁撼树,但是立春——卿哥不能白死!我要有人偿命!”
温家危难,所?有人都等着看她们笑话。
这个时候杀侄之仇不讨回公道,别?人只会以为她们没骨气。
所?以即便难如登天,只要她带着人撕下?姜家一块肉,那么从今往后别?人再想欺负她们温家妇孺,都要多上几?分考量。
敲山震虎,她是想拿姜家开刀。
“立春,你若懂我,便让开。”
主仆两人一跪一站,一番对持,终究立春败下?了阵。
但站起来后,立春握拳。
“姑娘,请容奴婢走?您前面。”
立春后退一步,这是她最后的坚持。
温恋舒没有阻止。
她们一行上了台阶,自有姜家守门的家丁站出来,“温姑娘,天还?未亮,姜家不见客!”
“你若现在让我进去?,我可与你主子好好聊。但你若执意?阻拦,那就休要怪我无情。”温恋舒眼神冰冷:“起开!”
“温姑娘,我等乃姜家仆,您莫让我为难。”
才经丧侄之痛,温恋舒没什么耐心,直接把剑架到那人脖子上,目光森寒。
“开门!”
这下?家仆哪敢不从,转而让兄弟开门。
只是谁知姜家留了一手,开到一半里?面竟还?有人守着。
缝隙里?瞧见温恋舒来势汹汹,立马合力让人抵门:“快去?禀告老夫人,温家来人了。”
见此温恋舒嗤笑一声?,递给外面姜家人一个嘲笑眼神。
“看见了吗?这就是你主子,你拼死为他们守门,他们却从一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,稍有不对就舍弃你。”
外面姜家的奴仆低头,个个沉默无言。
温恋舒哼的一声?,往后让出一步,对自己的人道:“砸!”
温家主子仁善好施,对每一个仆从都有关照,因此今日遭此大难,谁心里?都憋着股火气。
听了温恋舒的命令,立即抱来准备好的横木,几?个健硕男子一同合力,直接把姜家陈旧的门框撞的晃动。
抵门的或是怕门倒被压住,一时恐惧跑散。
少了人为的阻挡,又撞了三下?。
只听门闩“咔嚓”一声?,彻底断裂,外面横木巨大的冲力,下?一瞬就把门撞开,露出里?面众人惊恐的神色。
温家众人让开条路,便见温恋舒提剑走?在前面。
她脸色惨败,神情漠然,黑发?凌乱,红裙随风飘扬,虽为女子之身,乍一看却似阴间出来索命的鬼。
闻讯而来的姜老夫人被人扶着。
瞧见所?有人被个小姑娘骇住顿感丢人。
她一脸怒容瞪向温恋舒,出口语气却仿如长辈问责小辈,倚老卖老,“温家丫头,凌晨撞门,意?欲何为?真当天子脚下?,没有王法吗?”
“王法?”
温恋舒重复这两个字,有些讽刺。
“尔等逼我嫂,伤我侄,又何曾想过王法二字?”
“我乃他们长辈,母教女过,讲什么王法?”
“那何条律法有定,为人继母者,可逼嫡女跳池自尽?又何条律法允许,为人长辈者,可害十岁幼童重烧身亡?”
“温以卿死了?”姜老夫人吓了一跳。
温恋舒却不欲多讲,冷眼扫过院里?众人,不免觉着好笑。
姜老夫人在前,两位儿媳妇孙氏、杨氏搀着她。之后是严阵以待的姜家奴仆,最后才是他们家两位爷。
身为儿子,丈夫,主子!
遇事畏缩在老母,媳妇和奴仆之后,真是丢尽男儿脸面!
温恋舒鄙夷的看了一眼,直接朝身后吩咐:“即刻起,抓住姜锦纯、姜锦锡兄弟者,赏银百两;凡有敲得他们脑袋血流不止者,赏银千两;再有把他们推入水中或者直接毙命者,赏银万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