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魏将?军,”姜俨冷静道:“今日之事众目睽睽,是温氏闯我官邸,欺我二子,打我老妻,不敬尊长,便是我说话严厉些,这事也是她……”
“闯你官邸,欺你二子,打你老妻,不敬尊长,谁看见了?”
“这些……”
“谁看见了,我就杀了谁。”
一时姜俨指着的那些人证,皆自觉的垂下?眼帘。
姜俨抿唇,有些气恼。
“魏将?军是执意?给她撑腰?那以什么身份?”
承认喜欢温恋舒,魏长稷敢吗?
姜俨挑衅的和他眼神对持,否则这人就要斩杀他骨肉。
而魏长稷呢?
本就被温恋舒气的不轻,听到姜俨这话,瞬间眼神微眯,气息微沉,盯着对方,凶狠如狼,“姜俨,你不错。”
敢对他如此质问,姜俨是第一人。
他忽然觉的,温恋舒直接把人杀了的想法,并不是很刺激。
魏长稷抬手,指着已经被捞上来的姜锦纯和姜锦锡道——
“青锋,把人捉过来。”
*
累,太累了。
眼睛黑漆漆的,看不见光亮,身下?是柔软的被褥,带着久违家的味道,这无疑让疲累的温恋舒任性,放纵自己稍微昏睡。
她想着,我就睡一会儿……
睡一会儿,再起来继续处理家事。
然后迷迷糊糊之间,似乎听到了立春和人说话的声?音,“姑娘睡了一日了,这样下?去?不行,要不要把人叫起来吃点东西?”
原来都一日了吗?
这么久?
姜家的事情还?没结果,不知魏长稷动手没有。
嫂嫂这边还?昏迷着,醒来怕是痛不欲生。只有微姐怕是稳不住母亲,所?以她得起来主张局势。
温恋舒拼命想睁开眼,可是不行。
“不必,就让她睡,合该让你姑娘把脑袋睡清醒清醒。”
熟悉的声?音,带着嘲讽。
是魏长稷!
想问问他有没有杀姜锦纯和姜锦锡,才稍微张开口,随即就被灌进一勺什么汤——苦的!
睡梦中温恋舒皱巴起脸,舌头努力往外怼。
浓褐色的安神药顺着她嘴边流出,调羹根本阻挡不及。
魏长稷端着碗坐在床边,她闺房这个架子床对他明显施展不开,男人伸手都有些局促。
眼瞅着她一张小脸被药汁染脏,苦着双颊可怜兮兮。
来不及跟人要什么帕子,他直接用手给温恋舒擦掉。
可惜练武之人粗粝的肌肤,落在她娇嫩的下?巴,抹了那么两下?,就有些微红,温恋舒也难受的躲避。
魏长稷却捏住她下?巴,沉默擦干净后掰住嘴边。
立春见温恋舒挣扎的蹬腿,有些不忍,“将?军……”
魏长稷冷静的一碗药灌下?去?,径直回怼:“你们对她不忍,只会让她边睡边噩梦,但我对她狠心,却能让她一夜好眠。”
再这么脑袋紧绷下?去?,她会疯的。
立春闻言抿唇无言。
温恋舒也彻底陷入了深睡。
这一觉因为安神汤作用,没醒无梦,再次睁开眼的时候,外面天光大亮,她撑着床板坐起来,发?丝垂在肩上。
四处打量一看,却是自己闺房。
“立春?立夏?”
睡的太久,声?音沙哑。
所?幸外面一直有人守着,她稍微一叫,立夏便跑进来,“姑娘醒了?奴婢扶您起来。”
“什么时辰?”
“巳时。”
温恋舒坐起来,身子懒懒的,但脑子却记挂着许多事,“才巳时啊!”
“姑娘,是十月十七的巳时,”立夏心疼道:“您睡了整整一天一夜……”
温恋舒愣了下?,自顾喃喃道:“这么久啊!立春呢?她怎样?”
立春被姜老夫人打了一掌,是为她挨的。
“立春陪姑娘熬了一夜,刚去?睡觉。”
说完知道温恋舒惦念什么,补了一句,“姑娘放心,立春的伤府医看过,已经擦了药。”
“那便好。”
温恋舒松了口气。
坐到床边,穿上鞋子。
立夏为她拿来件浅色衣裳,温恋舒看到沉默良久。
温以卿身故,却只有十岁,加上他是小辈,丧礼不能大办也不用守丧,然而大家还?是心有灵犀的,把穿着吃食简单化。
没有人刻意?提温以卿,但这些细节看了免不了伤心。
温恋舒闭眸一瞬,忍下?泪意?。
“姜家如何?”
听了这话立夏手指一顿,表情明显有些不对劲,被温恋舒捕捉到。
“姜锦纯和姜锦锡没死?”温恋舒问。
这话说着,其实?她也不大确定。
毕竟昨晚自己根本没听得魏长稷答应,就被他劈晕过去?。
见她着急,立夏赶忙道:“姑娘莫气莫气,他们死了,但只死了一个。”
温恋舒愤怒的情绪烟消云散,半知不解的拨了拨碎发?,声?音带着刚睡醒的娇气。
“怎么回事?”
立夏扶着她外去?。
“是这样的……您昏倒后,魏将?军的确抓了他们两个儿子,说杀人偿命,他们应该给咱们少爷陪葬。但刀架到脖子上,魏将?军又问姜大人,他只要一个人偿命,姜大人要保哪个。”
眼瞅局势无法逆转,姜锦锡开始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