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恋舒被说的,不免嫣红爬上脸侧。
瞧她娇羞,魏长稷心里痒痒的,恨不得?现在把人抱回去。
但事实是母亲抓了温恋舒手,对他毫不留情道:“上赶着也?晚了,如今母亲这边不稀罕你,且在外头等着吧。”
说着她把人牵了去。
魏长稷只来得?及看温恋舒留下的一阙裙角。
层层花瓣似的摆动,不消片刻便也?不见了。
他心里空落落的难受,又不能?冲进去和母亲抢人,索性抓了桌上最近的杯子。
“二爷,那是二夫人的茶……”云嬷嬷急道。
话音没落,魏长稷仰头灌下了肚,手背擦着嘴道:“是吗?”他有些懊恼,“我没注意。”
云嬷嬷:“……”
究竟是不是没注意?
那就?只有魏长稷自己明白了。
里边内室,柳氏让温恋舒随意坐,她则去一旁柜子拿来个小?匣。
本以为会是珠钗一类,低头看却是错了,里面只放着把钥匙,被柳氏递给她,“这是老二私库的锁匙。”
温恋舒眼睛一大,“私库?”
不是她奇怪,主要没成亲的男人,所得?大多?都充公,魏长稷竟然有私库?且能?用到钥匙封锁,那数量定然极丰。
柳氏点头。
“对,私库,往后你为他管着。”
温恋舒受宠若惊,“母亲这……”
“别急着拒绝。”柳氏坚持塞给她,“我与魏国公感情不睦,想必你也?看出来了。”
虽然看出来了。
但被自己婆婆这般直接说,温恋舒还?是有些尴尬。
“但感情再不睦,我是这家主母,他们?兄弟的钱放在我这儿,总免不了被人分一杯羹,我不愿他们?分!”
柳氏说的冷若冰霜,一脸嫌恶。
“我儿子拿命拼的东西,凭什么给他们??所以这钥匙不仅是你,阿初也?有。”
这么一解释温恋舒理解了。
就?像她曾经去庆阳王府讨回自己嫁妆,柳氏对魏长稷他们?的钱财,也?是一样?维护之情。
温恋舒不再推脱。
“既如此,那儿媳便收着。”
“这样?才对。”柳氏笑起来。
魏国公跟她关系不好,姨娘又多?,要在这样?的环境中养大两个儿子,可以想象柳氏需付出怎样?的心血。
比起同龄的夫人,柳氏要老上许多?。
但这么一笑,眼角皱纹浮现,不仅不难看,反而给这位母亲增添了独属于她的岁月韵味,依稀可见少年风华。
有这样?的母亲,是温恋舒唯一羡慕魏长稷的地?方。
“还?有就?是,老二的仪态……”
说完正?事,提及魏长稷,难免想起方才吃面他的秃噜声,柳氏也?有些羞愧,是她没把儿子教好。
“其实老二才到我身边时,也?是有认真学过规矩的。”
柳氏不好意思道:“只是他那时十岁,学的太晚,动作间?总带着几分怪异感,被老四他们?取笑。”
温恋舒愣了愣。
不知怎的脑海中想象出,十岁的魏长稷,跟卿哥魏砚一般大,本就?敏感好面子的年纪,却被兄弟们?围在中间?笑话。
他虽脾气凶狠不会哭……
但总归,也?有几分孤独和可怜。
“老二你知道,又凶又犟又不服输还?叛逆,别人越是觉的他怪异,他就?越要跟人唱反调,坚持自我。”
“有些东西,他不是不会。”
“只是要他改变,要看你怎么劝。”
以前柳氏劝过,儿子不听,做母亲的心疼孩子,不舍得?强硬掰扯。
但老二既为温恋舒剃了胡子,有一就?有二,柳氏总觉的自己没做到的事情,温恋舒肯定可以。
如是不知过了多?久。
就?在魏长稷已经坐不住,马上就?要让云嬷嬷去问的时候,温恋舒出来了。
且神?秘兮兮的走到他边上,对着魏长稷左看右看。
“怎么了?”魏长稷不自在问。
温恋舒摇摇头,“没怎么。”
魏长稷盯着她,满脸的不信。
温恋舒却率先转了身,“走吧,回去了。”
于是慢点出来的柳氏又看到——
自己那不可一世的小?儿子,亦步亦遂的跟在儿媳妇身后,好几次想主动牵别人的手,都被温恋舒横了回去。
姑娘家的脸皮薄,且对他没男女之情。
如此大庭广众的牵手,怎可如魏长稷的意?小?夫妻瞪着闹着走远了。
柳氏却兀自叹了口?气。
云嬷嬷扶住她,“奴婢瞧着二爷夫妻挺好的,夫人您又何必忧思 ?”
柳氏怅然,“可你我皆知,舒舒嫁过来并非因情,而是利益考量……”
“但二爷有情,不都说女怕缠郎,二爷待人以诚,总会磨得?二夫人喜欢他。”云嬷嬷比较乐观。
柳氏却因多?年算计谋划,总会比别人多?想一步。
“你这只是一种可能?,万一没等老二磨得?人家喜欢他,他反失去了热情,这怕又是一对怨偶。”
答应魏长稷娶妻,柳氏就?对温恋舒有愧。
这种愧疚总让她以为,往后温恋舒过的差是自己的罪,温恋舒可不知柳氏这种想法?。
“进去这么长时间?,母亲都跟你说什么了?”
“说了好多?,难道你有什么难堪的过去,是不想让我知道吗?”温恋舒狡黠的试探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