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难看。”
“你骗人。”
“不骗杳杳。”楚承寂拍她腿，“湿鞋袜穿的久了，回家皮肤就水皱，老实些，别乱动，不难看。”
真的不难看。
完美的玉足或让人惊叹。
但负伤的腕子，更让人怜惜。
这些不当是羞愧的罪证，而是郁杳应当被疼爱的标识。
楚承寂给她换了鞋。
也幸好，居安泰怜惜她，自上次郁杳在苍青阁无衣可穿，他便长了记性。在一切郁杳可能出现的地方，都备上了一套衣物，以及鞋袜。
马车里自然也有。
伺候好她，楚承寂擦着手，这才想起来，“你如何在书院门口？”
居山书院很大，郁杳只来过一次，按着她的记性，定然找不到出来的路。其实按着楚承寂的想法，今日他要走进去接她的。谁知道才走了两步，便瞧见她在门口等待。
若是按着平时的警觉，萧南笙躲不过楚承寂法眼。
不过因为今日下雨，水雾弥漫。
瞧见郁杳她又忽然摔倒，楚承寂才没分出心思注意别处。只消郁杳出现的地方，明明这姑娘又娇又小，但总有办法吸引他所有目光。
郁杳一直觉的自己忘记了些什么，但一直没想起来。
楚承寂忽然这么问，她一下就想起来，没回答楚承寂的问题，直接掀开车帘往外看。
只见雨中的书院门下，还站着孤零零的萧南笙。
风把他的青衿服吹得飒飒作响，少年正对着马车的方向怒目而视。
“……”
郁杳激灵一下，心虚啊！
拍了拍已经开始走的马车，拉楚承寂道：“停下停下。”
疑惑的楚承寂，顺着她的目光往外一看。
几乎是在瞧见萧南笙的那刻，便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。
他一边让裴望停了车，一边问郁杳，“他带你出来的？”
郁杳点头。
楚承寂思索片刻。
最后还是把伞递出去，吩咐了裴望，“给七皇子送去。”
裴望拿着伞有些诧异，大司马何时这般心善？
其实也不是楚承寂心善，他所有的例外都用给了郁杳，愿意给萧南笙这把伞，不过看在以后在居山书院还需要萧南笙照看郁杳。
有了这把伞，郁杳的负罪感便轻了些。
马车滚在雨路上，辘辘的走着，楚承寂拿起早前他看的一本继续消磨时间。剩下郁杳无事可做，在旁边左瞧右看，最后习惯性的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糖，也当作消遣时间之用。
淡淡的橘子味在口中蔓延，郁杳愉悦的眯起眼。
留意她动静的楚承寂见此，没忍住问了句，“杳杳吃的什么？方才下车便瞧见你吃了。”
郁杳闻言抬头，没有说话。
和楚承寂目光对视，又想起他爱吃甜。
也便没有犹豫，塞给楚承寂一颗，楚承寂咬过去，才发现是橘子糖，挑眉，“你不是说没有了吗？”
之前就因为他吃光了她橘子糖，郁杳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。
好几次抱怨。
“外祖母给我的。”
郁杳一笑，“以后也有。”
芊芊表姐说了，几个孩子中，外祖母最疼母妃，连带着对母妃的孩子，外祖母也爱屋及乌。郁杳是比萧南憬萧南笙更像母妃的人，自然而然，以后也要占据外祖母心中第一人的位置。
郁杳说着，想找东西擦掉手上糖霜。
可是她帕子今日借给芊芊表姐擦墨了，身上也没别的帕子。
“看来你在书院过的不错。”
居山书院是她外祖家地盘，即便早知她来了会过的不错，但真正听郁杳自己说，楚承寂心里竟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得劲。
就好像我想让你学着走路，你真正学会了，又惆怅离了我你过的也不错。
他心里不得劲，又看出郁杳擦手的意图。
冲动作祟，直接擒过她一只手腕，把郁杳两根手指裹进唇内，火/热的唇舌绕着她指肚蘸了一圈，糖霜尽数随着吞咽吃去喉咙。
还真别说，有了郁杳的女儿香，这糖都变的愈发可口了。
郁杳嘴巴长的大大的，都没来得及回神。
直到楚承寂松开她，她才头皮舒服的麻了一下，缩回手去，方才只是娇嫩的脸上，瞬间蒙上一层淡淡的红妆。
楚承寂消了那股惆怅，自顾又看书去。
他神态自若的表情，似乎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。
然郁杳毕竟年纪小，没他这般定力，好几次忍不住偷偷看他一眼，低头，他不说话，就在忍不住偷偷看他一眼。
一连几次，楚承寂装不下了。
在某次郁杳看过来的时候，忽然抬眸。
目光相触，她缩的一下，立即便想低头，又被楚承寂用卷着的书挑了下巴，语气带笑，“要看杳杳便大大方方看，我还怕你看不成？怎的，一日不见，不认识舅舅了？”
不认识？
“嗯嗯！”郁杳摇头，“那倒没有，就是……”
“就是什么？”他靠着车壁，书收回去，置于腿上，声音还含笑，略显慵懒，还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。
察觉到此，郁杳便不怵他。
直接凑过去，取了他的书，放在小案上。
自己则代替了书的位置，坐到他腿上，朝人笑了笑，寻摸了个舒服的位置，脑袋靠在他肩上，“就是我想你了呀！ 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