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么毫无防备的……出现在这危险地方。
云妃不由得停下脚步,愣愣看着她,脑海回响起郁杳曾经抱着她说的话——
【“母、母妃,你等我!”】
北帝的等,他食言了。
可郁杳的等,却在这一刻兑现。
南帝看了一眼,笑了起来,“是晋陵啊!朕方才说错了,若云妃此时同朕说句软化,朕亦可考虑换颗棋子。”
云妃一听,便明白他的意思。
这是又打上女儿的主意,仍旧是那两个字回答:“不必。”
她既把杳杳送出去了,就断没有再拉杳杳回来受罪的可能,今日能见杳杳一面,知晓她心里挂念自己这个母妃,便是极大的满足。
而且杳杳身边的两人……
一个是楚承寂,另一个很有可能是……
这便够了。
“那便把云妃绑起来吧!”南帝无情道:“爱妃见谅,人质总要有个人质的样子,待楚承寂受制,朕便命人带你下去。”
云妃回头看他一眼,瞥着士兵拿上来的东西,难得开口说了句长话,“换个绳子吧!这条不舒服。”
他们准备的是麻绳,质地粗糙。
绑在精心豢养的云妃身上,的确不舒服,而且容易留痕,南帝并不喜欢云妃身上有除了他外,别的东西留下的痕迹,沉吟片刻抬手,“换一条,软和的。”
云妃一笑,复转过头去。
趁着最后的机会,看郁杳和她身后的少年。
她其实挺想和郁杳说话的,但无奈声音有异……当母亲的,总是不愿自己的狼狈流露给孩子。再加上她怕说着流泪,也便不说的。
听到身后士兵的声音去了又回,知道没时间了,云妃朝郁杳摆了摆手。
就像曾经郁杳和亲时。
云妃眷恋不舍,又隐约决绝的摆着手。
可那次是和亲,她要离开才摆手,这次是为何?历经过两世的郁杳,不用多想便反应过来,忽然抓着楚承寂的回头喊:“芊芊表姐,芊芊表姐——”
声音带着慌,状态不同寻常。
楚承寂蹙眉,“我不是在这儿?你叫居芊芊作甚?和我说也是一样的。”
郁杳却不理,仍旧固执的叫:“芊芊表姐!!”
若真打起仗来,楚承寂是要留着对抗父皇的,他若分神,势必在下风。所以要趁乱保下母妃,只能另辟捷径。
这般想着,郁杳目光盯着城头不移。
就在楚承寂不知她何意时,那边忽然一阵响动。
紧接着红衣飘扬,云妃纵身而越,竟是从高台上跳了下来。于此同时,不动声色的,墙根之下两支女兵队伍迅速汇聚,几人依次展开硕大的稠面,在士兵林立的群中铺开求生之门。
居芊芊并秦衍,更带人手持盾牌围在女兵之外。
这一幕即便早有准备,也已经展开营救之策,可毕竟是亲生的母亲,谁又能真正做到淡定自若,郁杳一瞬失控便要往那边去,“母妃!”
楚承寂拉住她,萧南笙追过来。
北国回过神的士兵,默不作声的拦住郁杳。
有人说:“不能让公主靠近南国。”
也有人说:“大司马,南帝既用前皇后威胁我等,我等也能以牙还牙挟持公主。”
郁杳急的什么都听不到。
萧南笙一下便急了,挡住郁杳指着那士兵鼻子,“你闭嘴!今日谁动我妹妹一下,本皇子诛你九族。”
士兵脸色一变,倒是忘了。
郁杳的母妃是北国曾经的皇后,晋王和七皇子也是她兄长。
如此以来南北两国无论谁胜出,郁杳都是两国公主。
知道归知道,这么好的机会摆在前面,就此放过终究不敢,仍旧还有人目光灼灼的盯着郁杳。
楚承寂制住郁杳时,南帝那边也已经疯了。
两军相距最近的地方已然开打,裴望带着一群人支援居芊芊,云妃被人接住没有暂且不论,楚承寂回过神先对意图利用郁杳的几个人说:“你们眼睛若还想要,最好把目光都收回去。”
他不在乎胜负,亦不在乎生死。
只在乎郁杳,能不能安好。
就是身体再虚弱,楚承寂也有的是办法处置几个喽啰。
“郁杳不仅是南国公主,亦是我楚承寂之妻。罔顾女子天生势弱,束之为饵,你等又与卑鄙的南帝的有何区别?”楚承寂说:“真正的丈夫,应当把心思用在战场之上。”
“只是北国本就仓皇迎战,兵力不敌,南帝忽大军围剿玉临一城,如何破局?”
自当年南北一战,北败南胜。
边境列国恃强凌弱,一贯不太平。
楚承寂掌权后虽极为偏重军事,但招来兵力不免被分散在战乱各地,真正能聚集到玉临城的兵力不过二十万。
而南国自来兵强马大,皇子骁勇善战。
此番南帝振臂一呼,便是三十万大军,且听闻救援的两个儿子,不出半月比抵玉临。
所以北国要想取胜,根本耗不起。
最直接的办法,以郁杳为质。
楚承寂和萧南笙却不肯用。
听了这话,楚承寂沉吟片刻,看了眼盯着云妃情况不动的郁杳,不得不按计划行他最初的破局之侧。
他把郁杳往萧南笙怀里一推,“把她看好。”
乍然接住人,萧南笙一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