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背露出来。”
楚承寂盘腿坐着,呼吸感觉特别近。
郁杳睫羽不安扇动两下,不免心里道……难道重活一次,他喜欢变了?这世竟喜欢从背上开始?
可她的背……
郁杳攥手,“不好看的。”
“知道。”
就是知道,才要见识一下。
楚承寂把什么东西放下道:“再不好看,也总比我的好看不是?”
的确,他的都是刀伤。
横七竖八的,比郁杳还要多。
郁杳低头,小心翼翼放下被子。
便如云烟散尽,庐山现出真面目,满目莹白之中,果真藏着几道明显的疤。信中所言她受鞭笞,年纪是在五岁之后。
小孩子的肌肤娇嫩,轻易便伤。
但同样的,伤了之后,因为年纪轻大部分疤会在成长中消失。
可如今所见……
郁杳的疤却不曾消失。
由此可见五岁至今都不曾自愈的痕迹,当初伤的是有多深。
楚承寂伸手,摩挲着最深那道疤,“你没除过吗?”
楚承寂抱过她,可那都是隔着衣裳,忽然这样毫无遮挡,把手放在她北上移动,却是时隔多年的第一次,郁杳身子一缩,下意识想躲。
却被他按住肩膀,不容置疑的阻止。
“除过的,但没什么用……”
郁杳低头,声如蚊叮,此时才明白他不是要那什么,单纯是知道她背上有疤,想看一看。
“南国御医这般无用,几道疤都祛除不了?”
“不是的……”郁杳攥手,“是我不愿意除。”
那些矜贵的药,藏云殿拿不到,母妃每次和父皇开口,就必须屈辱的满足父皇一些要求。母妃愿为她忍辱负重,是郁杳不忍心。
在她心里,她的母妃傲比牡丹,不当被一遍遍凌/辱。
母妃拗不过她,这些年只给她攒些不大好的药。
其实若非觉醒了前世记忆,郁杳的生活一片灰暗,她从未想过嫁人,自然也无所谓背上有没有伤。
阴差阳错罢了。
机智如楚承寂,如何看不出她对云妃的在意?
没有再问,从旁边拿了药,蘸在指腹轻轻抹在郁杳伤疤。
带着凉意的药膏,碰到身上,郁杳只懵了一下,脸便慢慢通红……据她所知有一道最长的,直接从脊骨中间,斜往下到臀骨那里,若要涂的话,他岂不是……岂不是……要到那个位置?
郁杳咬唇,忽而伸手。
捂着即将被碰到的地方,耳根子尽红。
“我可以……自己来的……”
“哦!我竟不知杳杳后面长的也有眼?看得到屁股?”
楚承寂凑近看着她的羞色,脸颊碰了碰她,声音调侃。
“杳杳要抱、贴贴我的时候,那股子不要脸的劲,都到哪里去了?”
“我没有……”
郁杳不高兴的撅嘴。
“抱一下,贴脸而已,我又没有像这样看你身体……”
“哦!舅舅怎么记得,我也向你褪过衣?”
郁杳想了一下,才想起来。
楚承寂说的是他上次吼她,从密道过来,郁杳生气想要咬他,楚承寂直接当着她面解腰带的事情。
“可我不是、也没看见吗?”
纵是楚承寂原本心中不虞,听了这话也不免被逗的失笑。
“没看到,觉的亏了?”
楚承寂瞥了眼她,郁杳不说话。
就在她以为楚承寂或许会放弃时,男人忽然抓开她的手,把腰间的被子往下一拉,冷风瞬间钻入亵裤,听见楚承寂慢悠悠道:“那不如抹完杳杳朝我讨回来?我还怕你看不成。”
已经这样了,挡也挡不住。
郁杳撅嘴,“我才不要呢!明明是你不要脸。”
“嗯,这你不是早知道吗?我说过的,太要脸的人,活不了我这般自在。杳杳别绷着了,迟早要看的,也不知谁当初才成了亲,便要跟着那什么方嬷学密戏图的。”
郁杳抿唇,说不过他。
等到给药上完,又是好一阵折磨之后。
楚承寂那边才收了手,郁杳手便拉住被子,稍稍那么一用力,就想给遮起来。谁知楚承寂拿脚一压,她没能如意。
“先等等,等药干,你也不想再涂一次吧。”
郁杳只得放弃。
但被子遮着前面,有意无意转过身,面朝着楚承寂,背也不给他看。
真是小气。
楚承寂心道。
“杳杳今晚趴着睡吧!”
否则没有缝隙,药膏并汗融化,同样一点作用没有。
谢纾元不在,他手里的祛疤膏不好,等谢纾元回来了,再给她配些一擦就能吸收进去的。
郁杳知道这是为她好,也便点了头。
楚承寂收拾着瓶子,放了下去,回来的时候见郁杳好奇看他,眼睛圆溜溜的,手往她鼻子上一勾,感慨了句。
“这么漂亮的小公主,真不知南国怎么养的。”
听闻此言郁杳眼睛一眨,很快垂下去。
“他们不喜欢我的……我已经很乖了……他们还是都不喜欢我。”
除了母妃和傅嬷,没人愿意来看她,那些人对郁杳眼神,就仿如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。
如果,鲜血也是一种罪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