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行，即使那个女人真的是制衣厂的老板兼设计师，也配不上自己儿子。
而且奥薇的话不无道理，
那个女人既然跟叶深认识，自然知道他们家族的背景和后面庞大的商业版图。
说不定真存了攀附的心思。
而拿下制衣厂与他们的合作，就是攀附的第一步！
孟真同安德鲁握手的当口，
杰森脑子里已经千思百虑。
华国这么多制衣厂，叶深这家并不是他唯一选择。
今天既然来了，就当走个过场。
打定主意，杰森对着叶深的热情淡了下来。
因为心头拿定主意，他对接下来的参观并不走心。
反而视线一直牢牢聚焦在自己儿子和孟真身上。
安德鲁缠着孟真，一直问各种问题。
对方是合作商，孟真只能耐心解答。
旁人看起来便好像两人交谈甚欢，甚至有些亲密。
杰森因此对自己的看法更加肯定。
这个华国女人，在打自己儿子的主意！
如果只是一场艳遇，男欢女爱之后互不相干，尚可接受。
只是如果还牵扯到生意，甚至像奥薇所说，还有别的目的，那肯定不行。
为了杜绝一切可能，他宁愿放弃和对方的合作。
杰森心头想着儿子的事，走马观花。
同行的助理却发现这家厂很有意思。
生产车间标准化程度相当高，所有员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。
而且生产进度表都是中英双语。
这在他们考察过的制衣厂里，是头一家。
并且助理仔细看了生产进度表和车间管理流程。
不论是库存管理还是质检管理，基本都可以跟美国那边的标准接轨。
助理附在杰森耳边，把观察到的情况告知。
杰森这才把注意力放回工厂上。
想了想，他叫住孟真：“珍妮小姐。”
“你觉得你们制衣厂和华国别的制衣厂相比，有什么优势？”
“凭什么我们要选择跟你合作？”
前面一个问题还算正常，
后一个问题仔细品品，就能察觉到背后隐藏的傲慢。
孟真第一时间就敏锐感知到对方情绪的转变。
一开始还很热情，现在嘛……
她看了一眼旁边洋洋得意，一脸盼着她出丑表情的奥薇。
大概知道杰森态度转变是为什么了。
叶深以为孟真要说中文，附在她耳边低声道：“别紧张，慢慢说，我帮你翻译。”
孟真却朝他眨眨眼。
叶深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眼神的含义，便听见她已经用流利的英文回答：
“在价格上我们确实没有优势。”
“但我们工厂生产标准化程度高，绝对能够保质保量地完成订单。”
“为了实现这点，厂里的制衣设备全部从国外进口，最大程度保障产能和效率。”
“据我们调查，华国目前拥有这么先进设备的制衣厂，寥寥无几。”
“不仅如此，我们还制定了详细的制度和标准，严格把控每个生产环节，确保出厂商品的质量。”
说到这儿，孟真顿了顿，说完优势接下来还得表明立场。
虽然对方是国际知名品牌，但全世界知名品牌多了去了。
不能上赶着舔对方。
她继续道：
“另外，我们正推行双语管理，未来一定也是华国最早实现与国际接轨的工厂。”
“自然有信心赢得更多国际合作的机会。”
“当然，我们本国的服装市场也有巨大的潜力，所以我们的盈利模式也不一定要靠替别人代工的。”
言下之意，也不是非你们不可。
高手过招，一切自不用摆在明面上。
杰森当然也听出了孟真话里的含义。
面色冷下来。
气氛一时有些凝固。
安德鲁注意到自己父亲的态度。
试图缓和：“珍妮，你们非常有前瞻性，这么早就考虑到与国际接轨。”
“而且我很喜欢你的设计风格。”
“希望我们能有机会合作。”
孟真回了他一个官方营业的笑容。
奥薇却沉不住气，朝孟真发难：“哼，无知的女人。”
“你知不知我们品牌在美国有多出名，能和我们谈合作，是你的荣幸！”
“你们华国审美这么落后，想创立出国际化的服装品牌，做梦去吧！”
“除了替我们代工，你们别无出路！”
“够了！奥薇！”安德鲁喝止道。
愚蠢的女人，竟然在正式的生意场合，发表如此诋毁对方的言论。
不管合作能否成功，撕破脸都是最低级的做法。
“安德鲁！我就要说！”
“我们才是占据主导的一方，他们只是廉价的劳动力，只有被我们挑选的份儿！”
啧啧，瞧这高高在上的资本家态度。
叶深和孟真对视一眼。
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否定。
果然呐，资本主义的本质就是剥削与被剥削。
还没合作呢，就已经如此傲慢与偏见，各种看不上他们。
这合作，不谈也罢。
大不了自己开创品牌，自产自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