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度沉默，未曾开口。
黎浅勾唇，“昨日也是因为丹药，而不是你的错。”
凌尘有些怔然，“我伤了如鱼。”
“意外罢了。”黎浅站在他的身前，静静道，“你现在要知道的，并非是你有错，而是为什么会出错。”
凌尘道，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他蹙眉，“我昨日，只觉得用完丹药之后，灵力乱窜，想调息，但不知为何，周身灵力乱窜，无法维持正常。”
“加之，曾经的记忆在脑海里面扩大，无数仇恨在瞬间便蒙蔽了你的眼睛？”黎浅一语中的，她笑容浅浅，眸光带着亮光。
凌尘垂下眼，“是。”
就是这般。
黎浅沉思片刻，“这是受乾坤镜的影响。”
乾坤镜会放大人的仇恨，即便凌尘先前没有入魔倾向，也会因为乾坤镜放大的情绪而导致戾气加重。
如若一直埋藏在心底，长此以往，定然影响心性。
但要入魔。
要的不止是心性，还有种子。
仇恨的种子。
“不过……”她话音一转，将丹药递给了对方。
凌尘接过，看了丹药一眼，对方玉润珠圆，与先前丹药有所不同，却也没有过多犹豫，再度服下。
“你现在感觉如何？”黎浅看向他。
腹部暖流划过，与昨日刚开始，几乎一样，随即自经脉扩散开来，无比舒适，滋润丹田。
对方思衬，“不错。”
黎浅道，“这两者是一种丹药。”
凌尘指尖一顿，不见讶异神色，“你觉得……？”
“不是丹药的问题。”黎浅淡淡道，“你昨日动怒了，师兄。”
不是丹药。
也不是心法。
那就是二者结合，再加上一些……必要条件。
黎浅轻声道，“你可曾记得，心法说过什么？”
黎浅自己是看过心法的，也因此，她清晰记得上面的字。
忌怒忌躁，勿急功近利。
而彼时，她将心法交由对方的时候，也是因为对方的心性。
但是她忽略了乾坤镜影响。
凌尘沉寂下来。
黎浅继续道，“平常动怒，应当是可以的，但你偏偏服用了还春丹。”
“师姐此次还春丹应当具有修复丹田奇效，与你心法结合运作，如若你那时并未修习心法，那应当无事发生。”
可偏偏。
那时候的他动了杀念。
他想杀了对方。
凌尘声线嘶哑道，“所以我不应该动杀念？”
黎浅挑眉：“不，恰好时间不对而已，并不是你的错。”
平心而论，这件事情放在她身上，她也得杀了对方。
所以自然而然的，黎浅很能理解他的想法。
他扯了扯唇角。
黎浅转而道，“不过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，你的实力也恢复到了元婴中期，也算是一个好消息。”
“如果单单从实力来看，的确是一个好消息。”凌尘冷声道。
可偏偏。
他要入魔了。
凌尘眼底泛出冷意，提剑，便要自床上爬起。
黎浅嘴角抽了抽，“你要干什么？”
凌尘：“我去杀了逐浓！”
他说着，语气中带着戾气。
黎浅：“。”
杀逐浓她不反对。
但是……
黎浅幽幽道，“元婴跟化神天差地别，给你十条命都不够死，还碰不到她一根手指。”
凌尘：“……”
他又坐下了。
黎浅真诚建议道，“我觉得你最近一段时间，需要去外面避避风头。”
凌尘：“？”
凌尘：“凭什么？”
语调更冷。
黎浅：“你杀了陈渊也就算了，还坑了陈俞一大笔钱。”
她有些怀疑看着对方，他不会觉得陈家真的没证据吧？
没证据，又怎么可能知道是他杀了对方？
这种东西。
陈家或多或少也有备案。
估计这次前来，也会借陈渊一事发挥，然后趁机对他们峰下手。
首选之人，自然是凌尘。
而陈俞，则是属于什么事情都没搞清楚，便上来送人头的傻子。
即便凌尘如今已经元婴，也不可能抵得过对方的证据。
更何况。
那时候是青云大会。
他们不可能会留着凌尘。
对方显然也有预料，眸光有所动容，但片刻之后，仍然冷声开口，“不。”
他语气铿锵有力，“我不会离去的。”
黎浅：“……？”
凌尘冷道，“吾辈修士，当不惧艰险，怎能轻易退却！”
说完，他便沉声道，“他们来找，找便是。”
“我许久之前，便曾立下誓言，我师尊一日未醒，沧澜宗一日存在，我便绝不离开，即便离开，也会再度回来。”
黎浅：“？这是什么魔怔誓言？”
黎浅毫不犹豫，“一个毒誓而已，不碍事！小命重要。”
“那不是毒誓。”对方深深看了她一眼，“那是血誓。”
不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