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宁珩懵懂般地睁开眸子,抬眸看向他的未婚妻:“云裳,你会医术?”
“是,关于此事,以后有机会你可以慢慢了解,不过此时,尚且用不到什么高深的医术。”云裳唇畔含笑。
穿书之前,她是个孤儿,幼年被一个在世人看来颇为孤僻的老太太收养,从此跟随其苦学医术,长大后才知道老太太是百年中医世家的传承人,她也因此继承了其中大半家传——里面汇聚了古往今来无数人的智慧结晶,这样的底蕴,足以让她在大夏所处的这个时代,面对各种情况应对得绰绰有余。
但她今日不打算用什么汤药,也不打算用什么严谨而高深的方法,只准备使用一种最原始的科学方式,帮霍宁珩退烧。
云裳慢慢靠前,用手揽住了霍宁珩的腰,亲昵地靠在他的颈侧,她感觉到紧挨着她的身子的僵硬不自然,想起霍宁珩此时依旧是一个满纸空白的纯情处男,又想起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,一股名为愉悦的莫测情绪,染上了她的唇角。
现在都这么僵硬了,那接下来,可怎么办啊,我的殿下。
“殿下,你相信我吗?”云裳毫无预兆地问道。
霍宁珩一怔,下意识回道:“云裳,我为什么不相信你?”
“那就好,殿下,你放心,我很快就会治好你的病,让你从高热中摆脱出来。”云裳轻声贴在他的耳侧道。
他一边忍受着云裳与他肌肤相贴的不习惯,不自然,身如硬石,一边面红耳赤地竭力发出声音:“云裳……你……我……需要我配合你什么吗……你的医治方法……”
云裳似乎对他的立场极为满意,唇角微翘:“不用你费神太多,殿下,很快就好了,治疗发热,最好最安全的方式,唯出汗而已,散热排毒,病自然除。”
“殿下,让我帮你出汗。”
霍宁珩本想问问她要如何配合她,但转眼之间他便失了声,未尽的话语在喉口间消弭无形,咽入腹中,贴在他耳侧的云裳突然咬上了他的耳骨。(脖子以上,审核大人)
云裳……这个名字,他在心中念道,却只余轻微的颤音,如拨动后的琴弦一样,留下长久的,不息的震颤。
……
霍宁珩觉得今夜的月亮很美,很圆,前几日,他都无心欣赏,也没有开窗,都未曾发觉,不知何时,就到了十五的夜晚,月圆之夜。
而今夜,轩窗尽敞,清风自外徐来,月辉尽数洒入,躺在窗边的地上,一睁眼,便是满目清辉,皎洁的明月,霍宁珩从未像今夜一样,欣赏了这么久的月亮。
他胸腔起伏,喘着气,微微偏头,看向了一旁地面上,他和云裳十指相扣的手,云裳的指甲边缘齐整圆润,涂着淡粉的颜色,可爱而又美丽,此时,连她的指腹也染着一股秾丽的绯红,久久不散。
这双纤细温柔的手,看上去无害美丽,没有什么气力,但只有霍宁珩才知道,正是它们,将他按在了地上。
他无力反抗,只能承受。当云裳想上前来亲吻他残损的那半张脸时,他惊慌中想避开,想抬手遮住,但这时,他才发现,这几日接连来的未进太多食,以及突然而起的高热,令他此时虚弱不堪,浑身无力。
他只能看着,任由云裳吻着他的瘢痕,甚至用舌尖轻点他嶙峋的伤疤,他的喉咙仿佛在嘶吼,却发不出声音,只是一层又一层的汗意,伴随着热浪,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。(审核大人,是在亲脸,脖子以上)
到了最后,霍宁珩发现,以他如今虚弱的身体,无论做再多挣扎,都是徒劳的时候,他彻底化作了云裳的掌中之物。
被云裳吻过的地方是过电般的颤栗,电流似乎也破坏了他泪腺的平衡,眼泪不由自主地便淌了下来,顺着流到了他的面颊之上。(审核大人,还是在亲脸,脖子以上)
霍宁珩在哭,是欣喜的,也是遍布惶恐的,此时的他无力阻止云裳亲吻他丑陋的那面脸,便只能用尽全身力气,偏侧头颅,将另一面他自信的脸颊,凑到云裳面前。
他在心中嘶哑叫道,求你,求你,别再亲我那处了,可是他心中的呼喊没有被云裳听到。
相反,她反而像爱上了他残损的地方一样,一遍又一遍地给予过分的温存。(还是在亲脸,审核姑奶奶,脖子以上)
甚至以指腹不容置疑地按上了他的唇,以免他发出扰乱的声音。
霍宁珩的心渐渐沉入谷底,他的心底飘忽着一个眩晕般的念头,完了,云裳不仅看遍了他的脸,也亲遍了。
他所有的不堪与伤痛,都被迫展示在了云裳的面前,这种极端的绝望无助,与另一种极端的情潮,彼此激烈冲突,几乎让他就此死去,却也将他真正推向云巅。
……
或许是因为躺太久了,霍宁珩的背被坚硬的地面硌得很疼,但为了不败坏云裳的兴致,他紧咬牙关,一言不发,事实上,后来他根本没心思去想这些事了。
他只是在恍惚的思绪中想到,云裳的法子,当真是有用,他感觉自己出了很多汗,也流了很多泪,甚至他说不出为什么要流泪,只是不由自主,单纯地想哭而已。
曾经骑马出猎的他,连续驰骋射猎几个时辰的时候,也未尝这样,将背后垫着的寝衣,都浸湿了个彻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