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全新的挑战亦给她带来新的兴奋,她看着如今的霍宁珩一副高华无双,明德守正的姿态,想象着他为她控制不住自己,不由自主失态的那一天,她便觉得,得到了一种无法替代的愉悦。
第20章 乱心
霍宁珩与云裳一马当先, 走在前面,后面跟着无数东宫护卫,浩浩荡荡自雪地中飞驰而过, 穿过幽深寂静的密林。
果真如霍宁珩所说,冬日里的松山猎场没有什么人, 他们行了不远的路, 云裳一直也没见到任何人烟。
此时天寒地冻, 风吹雪霜,云裳只要张嘴说话,远方吹来的冷风夹杂着冰渣子就直往她嘴里灌,因此她不得不闭紧了嘴, 一言不发,这样一来,行进的路程中不免有些无聊。
在马背上端坐久了,后背和腰肢也会倍感酸痛,更别说昨夜她还受了累。
云裳在心里轻轻地抱怨, 只可惜身后的霍宁珩如今还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, 若是另一个世界的他,她现下已经靠不客气地靠上去了, 将他的身体当作自己的软枕。
本以为这样无趣的行程要一直持续到终点, 未曾想到,路程刚过半,就被一个不速之客在前方拦住了去路。
“皇兄……云裳?”霍瑾川最先看见的是霍宁珩,目光一低,才发现他前方还坐着一个人, 当看见那毛边内裹着的小脸时,霍瑾川忍不住惊讶地叫出了声。
云裳?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, 这个傻女人不是应该还在原地傻乎乎地等着他吗,而且,她怎么会和霍宁珩在一处?
霍瑾川来不及想通这一切之间的关联,就见霍宁珩的视线投在了他的身上,这位皇兄的目光不像平日那般平和,而是带着一股冷淡的审视。
霍瑾川心中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。
“三弟,是你约云小姐至猎场的?”霍宁珩一开口,便是毫不客气的质问。
霍瑾川僵了僵,还是回道:“是的……”他搞不懂霍宁珩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,就算是,那又怎样,这是他和云裳之间的私事,和霍宁珩有关吗?他是太子,就可以随便管束他的生活吗?
霍瑾川的心中下意识升起一种不服和抵触,他的语气也硬了些:“不知皇兄为何突然这样问我?”
在他答话之后,霍宁珩的眸光陡然间锋利了许多,此时,见霍瑾川如此态度,霍宁珩的声音也越发冷了起来:“你约了云小姐,那你现在为何在这里,而不是与云小姐相约的地点?云小姐一人在雪地里等你几个时辰,这就是你的信义,霍瑾川?”
见霍瑾川面色变幻,霍宁珩接着道:“你可知,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,云小姐一个年轻姑娘,独自留在猎场里,有多危险吗?若是出了什么事,我皇家如何向云太尉交代?届时父皇降罪,第一个罚的就是你!”
这是霍宁珩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霍瑾川说话,他们兄弟年岁差距不大,平时二人相处,霍宁珩也不摆长兄的架子,这次如此疾言厉色,是真动了怒。
霍瑾川头回见到这等阵仗,为霍宁珩气势所慑,被震在了原地半晌都没有说话,待他回过神,脸色不由得十分难看。
本来按照原定的安排,此时他早已离开猎场,但途中忽然下起了大雪,他嫌外面寒风朔朔,便在猎场的一处木屋里,多待了一会儿,未曾想到,一出来就碰到了瘟神。
霍宁珩为人高洁清正,行事甚少为私情所动,霍瑾川倒不觉得霍宁珩今日是故意针对他,才将他拦路质问,但正是因为这样,他才觉得麻烦。
因为如此之下,今日他若不给出令霍宁珩满意的答复,恐怕难以脱身,霍宁珩那个死脑子犟劲上来了,鬼知道他会不会在朝堂之上,当着百官和父皇的面,当场弹劾他,届时,他名声毁了不说,云太尉一派,怕也是得让他扒一层皮。
霍瑾川正头疼之际,余光忽然瞟见了一旁的云裳,他灵机一动——对,他怎么忘了云裳呢。
只要云裳能对霍宁珩说,此事不关他霍瑾川什么干系,那霍宁珩自然也没有什么理由,继续追着他不放了。
于是他调整好表情,用平生最和蔼温柔的语气,诱哄一般地对云裳道:“云小姐,我们之间恐怕有什么误解,许是那些传信的下人出了什么错,无论如何,你是自愿来这里的吧。让你无辜在这里受冻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,你应该不会怪我吧?”
霍瑾川话一说完,心中压着的那股郁气都散去了不少,他十分笃定云裳会顺着他的意思回答,此事,他十拿九稳。
要知道,云裳有多么地痴迷于他,仅仅是他多给她一个眼神,都能让她高兴不已,更遑论如今他这般温柔地与她说话。
霍瑾川气定神闲,等待着霍宁珩碰壁而去。
“太子殿下,我不知道三皇子殿下是什么意思。”云裳柳眉微蹙,似很是不满,“明明给我写信的人是他,定下约定的也是他,信誓旦旦的还是他,到了现在,反倒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了。”
“那信笺上的字迹是三皇子的字迹,印章也是他自己的私印,臣女可不信,信件的内容他自己没有过目。如今倒好,他却说不干他的事,若是有什么误会,也是下人导致的,真是岂有此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