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统:有些事强求不来,何必煞费苦心。
“好个伶牙俐齿的系统。”沈晚艰难地扯动嘴角笑了笑,“你像是受了什么求而不得的情伤殒命之后穿越成系统了,不然怎么会如此头头是道?”
系统: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吗?
沈晚收了笑,点点头。
“有道理。但耽于情爱之时若真有人能听得进去道理,又何来情爱最是摧心断肠之说?”
“但再如何摧心断肠,待我死后,都尘归尘土归土。”沈晚扶着妆台缓缓起身,“我与他一场欢喜都算前尘往事,以后他有的他的归处,我自煎水煮茶,漫度余生。”
沈晚的心神损耗了大半,跌跌撞撞走到贵妃榻上卧下。
“等我好些,阿越,我就来见你…”
声音逐渐微弱。
斜阳西沉,余霞成绮。
橘色的余辉透过窗棂洒在殿内,照在贵妃榻上单薄的人影上,将有些病态的苍白终于染上几分颜色。
沈晚动了动身子,只觉得还是浑身虚乏。
看来只能明日再去寻他了。
也不知阿越可好好吃饭了没有。
不行,不能再想了…
“来人,传膳。”
她要多吃一些,养好精神,明日也许就能多说一句话。
偌大的殿中,烛火摇动,照出一个努力吞咽食物的孤影。
有些面生的宫婢突然出声道,“女君爱吃这个?那以后膳房一定常做。”
沈晚的手顿了顿,微微一笑,“好。”
可是女君以后,都不会再吃了。
沈晚用帕子拭了拭唇角,“以后也多做一些甜的。”
“遵命,奴婢一定记得!将女君的话好好说与我那在膳房当差的姐姐。”
……
系统:宿主?
系统:沈晚?沈晚?醒一醒!!
沈晚终于从梦中惊醒。
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干裂的唇。
她的梦中,那个场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,好像在提醒她一般。
梦中的萧越,对她失望至极。
她不敢再想。
“来人。”
往常沈晚只梳头需要人侍奉一二,所以在她唤了一声过后,才有人从殿外进来。
沈晚看了眼外面高照的艳阳。
“什么时辰了?”
“回女君,已午时三刻了。”
“陛下呢?”
“陛下他…陛下…”
沈晚微微皱眉,“说。”
“陛下昨夜在殿外坐了一夜,也未用膳,晨间才离开去早朝了,现在应当在议事。”
“备些吃食,装在食盒里。”
“是。”
沈晚净了面坐在铜镜前将粉敷了厚厚一层,盖住了眼下的淤青。
沈晚对着镜子笑了笑。
红色衣服的衣裳和口脂又将她变作了往日明艳动人的模样。
昭德殿。
殿内群臣早已散了,沈晚一走进,便看见那上方寂然独坐的人。
“陛下。”
沈晚的声音不大,在偌大的殿中显得有些不真切。
萧越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开眼回头。
他念了一天的人就出现在他的眼前。
明媚的天光中,那红色浓烈地像一团火,他混沌的视线中便再也容不下别的。
他的冠冕晃动,疾行两步却又顿住。
“你…你不生我的气了吗?”
“你又没有做错什么,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,陛下。”
“我是做了噩梦,医官说已经没事了。”
沈晚灿然一笑,眸中潋滟生辉。
萧越心神一漾,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。
片刻后,他怔怔问道:“果真如此吗?那你为什么唤我陛下?”
沈晚微微摇头,“这里是朝参的地方,当然不能太随意了。”
萧越快步行至沈晚面前,袖中的手蜷了蜷,“那我能…牵你的手吗?”
沈晚伸出手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
她的另一只手举起食盒轻轻晃了晃,“去偏殿吧。”
“好。”
萧越牵着沈晚,一路行至偏殿,待他在桌前坐下来后,目光中灼灼让沈晚再难以忽视。
“阿越。”
萧越终于听到她这般亲昵地唤他,心中的不安终于落了下去。
“阿越,为什么不好好吃饭,不好好睡觉?”沈晚忽然严肃问道。
萧越一滞,急切道:“我以为我又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,也担心你梦见什么心里害怕,可是又不能见你,所以我担心…”
“阿越以后不许再如此了,好吗?”沈晚捉住萧越的手。
“你要答应我,无论如何都要顾惜自己,要好好吃饭,好好睡觉才是。”
萧越点头,笑道:“好,我答应你,以后我再有不吃饭的时候,你就罚我一天不许进殿。”
沈晚在一旁,静静地看着萧越将她带来的吃食都尽数吃了下去。
桌案上还有些时令水果,沈晚便取了一颗葡萄。
她剥好了皮,将盈白的果肉咬在唇中,缓缓走到萧越身前。
看着俯身凑近的人,萧越心跳骤然快起来。
他像信徒一般虔诚地仰头,等待着神女的垂青。
汁水在唇中溢开,耳边呼吸声渐渐急促。
良久,双唇终于分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