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这里清理干净。”程宿颇为嫌弃地松开了手指，神情阴鸷，触及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，眉角一挑，似非似笑地道：“怎么？你们也要一起？”
众人连忙收回目光，拿起书包就往外跑去。
顷刻之间，教室只剩下两三个人。
包括看傻了的姜织，攥紧怀里的书包，怔了几秒，还没从刚才那一幕反应过来。
“这程宿中二病很严重啊。”
777也不否定：“……嗯。”
姜织不敢相信他会是云浕的灵魂碎片，不过转念一想，他此时才读初中，会这么中二也能理解的。
怕惹上是非，姜织胡乱收拾了一下书包，旋即马不停蹄地跑出教室。
走出校园门口，她才松了口气，方才跑得太快，胸口一口气险些没缓过来，停在路边，剧烈咳嗽了起来。
她眼睛红了一圈，仿佛要被肺咳出来，咳完脑子缺氧有些晕眩。
站在原地缓了会儿，她继续回家。
“程哥，你看什么啊？”张子易疑惑地靠近，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，那条路人来人往，此时是下班高峰期。
程宿收回视线，往着相反的方向走去，“走了。”
张子易忙不迭跟上，想到重要的事，道：“老刘让你去一趟，他机子又坏了。”
——
姜织忙啊，病还没好，就要抓紧时间复习课本内容。
下周就是期中考试，她如果没考到全班第一，怕是连反派面都没见到，就要宣告任务失败了。
她咳了咳，握着书本的手抬起挡在唇边，苍白的面色泛起不正常的红。
“多喝水。”姜母听到她的咳嗽声，心头一紧，端着水走过来递给她。
姜织接过喝了一口，疼痛的喉咙缓解了些，“谢谢妈妈。”
姜母心疼地看着她：“你这傻孩子，谢什么。”
吊完两瓶盐水，姜织支着伞走出诊所。
住处离着不远，穿过面前这条巷子就到了。
她手里端着书，时不时看一眼脚下，一步步往前走。
这条街是这座镇子最繁华的地方，两边街道开着各种的店铺，这种巷子里藏着好几家网吧，都是黑网吧，不用身份证也能进，进进出出能看到不少学生。
她走了几步，便听到打架的声音。
姜织已经习惯了，经过这条巷子的时候，经常看到有人打架。
她准备绕开的时候，一道黑影踉踉跄跄向她这边跑来，太过着急根本没有注意前方情况，生生撞上了她的肩膀。
姜织往后一退，手里的书本啪地掉在了地上。
那人摔到地上也不管其他，扶着墙站起身继续跑，背影狼狈像是逃命一般。
细雨纷纷，砸在雨伞上啪啪作响，巷子里路灯昏黄闪烁，雨水顺着屋檐落在地上，路上处处积水，蔓延着水坑。
姜织蹲下身想要去捡起那本书的时候，眼前一黑，一道身影挡住了前方的光线，整个阴影笼罩在她的身上。
帮她捡起地上的书本，沾了雨水的瘦削手指握着书本递到了她的面前。
姜织抬眸，将雨伞往后倾倒，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。
少年身上校服浸透着雨水，寸头衬得他眉眼如隼般凶狠，嘴角破了口子渗出血，微微扯动，极具压迫感。
“好学生走路也看书啊？”
他懒散的语气带着恶意的讽刺意味。
第159章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（3）
面前少女乌黑长发如缎般披在肩膀后，蓝白相间的校服穿得格外整理，规行矩步，露在外面的皮肤如白瓷般雪白，面色泛着病态，略苍白的唇微抿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清冷淡然，眸底闪烁着诧异。
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。
“你受伤了。”她目光落在他不断渗出血的手臂上，血液混杂雨水染红了校服外套，少年身形不稳，纵使以平日状态与她说话，气息还是略显微弱。
程宿轻啧，将手里书本塞到她手里，旋即迈开脚步，就要从她身侧经过。
走了两步忽然停住步伐，他回头看到扯住他外套衣摆的少女。
“松手。”他烦躁不耐地道。
姜织神色认真：“你跟我来。”
程宿挑眉，看着她执拗专注的眼眸，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。
进入一处楼道来到二楼，姜织从包里拿出钥匙，打开房门，带着他进来。
程宿刚踏进客厅里，闻到一股清幽的香味，轻易抚平躁怒的情绪。
姜织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医药箱，示意他坐下，“上药。”
程宿看她有模有样地打开医药箱拿出药品，不觉冷笑一声，怀疑地问：“你还会上药？”
姜织蹙眉，面色冷漠：“我会。”
说着，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，反问：“你难道怕疼？”
这句话对于中二病晚期的少年而言，无疑是对自己严重的侮辱。
他二话不说捋起袖子，暴露出被刀砍伤的手臂，猩红色血液从狰狞伤口蜿蜒而下，在偏黑皮肤上犹如一条条细蛇，看得人触目惊心。
姜织手指微顿，目光怔了一会儿。
淡淡暖橘色光芒倾落在她精致如画的眉眼上，苍白姝丽的面容低垂，鸦黑长睫覆盖上淡淡阴翳，唇色浅粉微微抿起。
程宿骤然回过神，目光发烫般移开，语气恶劣：“怎么？不敢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