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老见状，平日的冷静和理智分崩离析，乱了阵脚。
“不！不！！”
他顾不上其他，向着恶魔恳求。
“别杀他，是我做的实验，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谢无尘漆黑双眸在雪花的衬托下，变得嗜血般通红。
“若是姜织死了，我会把这个世界变成炼狱。”
话落，他阴鸷的视线扫过所有的人,继续道：“所以，你最好祈祷药剂能够尽快研制出来。”
长老的视线落在少女身上，一脸慌张：“如果她此时还是异能者的话，我兴许有几分把握。但、但是……”
少女不知为何，竟然从异能者变成了普通人。
普通人对抗病毒的能力极弱，连一个小时都难以抵抗。
听到他这句话的谢无尘瞳孔骤缩，冰冷的雪花落满了他的眉眼，涌出近乎濒临失控的崩溃和绝望。
是他…
是他剥离了织织的异能…
是他断送了织织最后的活路。
谢无尘一点点压制疯意，抬起猩红的眼，死死瞪着面前的张老。
“我的异能，能不能给她？”
张老满脸震惊。
异能者是可以将自己异能传输到普通人身体里，但风险极大，一有不慎，双方都会死。
“能是能，只是……”他欲言又止。
谢无尘修长手指狠狠攥住了他的领口，银白色瞳孔扭曲陷落，危险而无机质起来。
“没有只是。”
第59章 腹黑x傲慢（23）
抽取异能、渡入异能，过程并不漫长。
实验室封闭了仅仅两个小时，便结束了。
但这两个小时，对于张老而言，比他这辈子都要漫长。
异能者体内只会存有一种异能，但谢无尘的血脉里有着上百上千种异能，蕴含的力量深不见底。张老意识到，这个男人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。
两小时，一共向姜织血脉渡入十种高阶异能。
这是唯一能够拖延转化成丧尸的方法。
病毒抗体实验开始，张老及助手所有人都进入紧张的研制过程中。
一定要赶在姜织转化成丧尸前，研制出来。
谢无尘紧紧抱着怀里的少女，坐在边缘阶梯处，任由白雪砸在他的身上，温声对少女道：“别睡，织织别睡好不好？我求求你，别睡……”
姜织身体里的温度未曾降低，虽有血脉中的异能抵抗着丧尸病毒蔓延，但还是很痛苦。
她不愿意承受这种痛苦，垂落在他膝盖处的手缓缓收紧，泛白的唇微微翕动。
“杀，杀了我吧，我好，好难受。”
丧尸病毒不断折磨的疼痛清晰地遍布全身，少女眼角带着红意，溢出的透明晶莹泪珠很快被外界低温凝结。
雪势越来越大，本应该落在她身上的雪却都被他挡住。
谢无尘银白瞳仁颤栗，神色带着少有的恐慌无措，“不，织织，很快、很快就好了，药剂快研制好了。”
“不疼了，马上就不疼了。”
刚刚抽取过异能的谢无尘抬起手指擦拭嘴角的血渍，嗓音温柔安抚，周身释放出光明治愈系异能。
温暖的光包围住怀里的少女，却无济于事。感染丧尸病毒的疼痛，异能无法缓解。
但他还是执着地释放异能。
漆黑似恶龙般的黑纹蔓延至他的眼白及瞳孔，仿佛要将他吞噬。
许是因为疼痛折磨，她忘了谢无尘所做的所有恶事，只剩下那些美好的记忆。
她哭泣起来，断断续续，鸦黑眼睫轻颤着，声音压不住的呜咽气音。
“谢，谢无尘，我还想，还想跟你，一起吃火锅，你带我去吃好不好？”
谢无尘拼命点头，眼角雪花化成水珠滑落过下颌，布满血丝的瞳眸涌出无限悲伤。
“好，织织，先听话，别睡好不好？”
如同严冬般的冷雪扑簌簌落下，覆盖着城市地面，气温急剧下降，寒冷至极。
厚厚的白雪砸落在黑发男人的身上，迎着浅白色余晖，远远地看，仿佛一座冰雕。
从实验室跑出来的张老手里紧握着血液般鲜红药剂，跌跌撞撞地跑到他的面前，近乎吼出来道：
“研制出来了！！抗病毒药剂研制出来了！！”
谢无尘僵在那儿，好几秒没有反应过来，缓缓抬头，雪一般的瞳仁死死盯着他手里的药剂。
张老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药剂注入到怀少女青黛色血管中，余光一掠，落在少女脸上。
被温暖淡金色光芒笼罩的少女身上无一片雪花，阖上眼，却像是睡着了，姝色眉眼静谧美好，炽热的温度应是褪去，肤色比平日还要苍白胜雪。
“她..？”张老话还未说完，方才坐在台阶上的男人抱起少女离开，漫天飘落的大雪渐渐将他的背影覆盖。
他难掩心底的惊讶。
男人是充满无尽恐惧黑暗的代表，噩梦的源头，从无限恶意中诞生的恶魔。
却因为少女，有了人类才有的感情。
张老期盼着，少女能够抵抗住丧尸病毒，恢复成人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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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人从身体里脱出的姜织漂浮在半空中，跟随着男人的背影。
她已经死了，在做了牺牲自己拯救世界的这个决定后，她就不抱有任何能活下去的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