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阿嬷心觉自己看见了不该看的,回到厨房后她心中越发不安,一个劲的后悔自己为何非要半夜过来醒面,上次如此这次也如此。
上次!
想到这米阿嬷恍然大悟,原来主家中竟是这样的关系,她后悔的想抽自己耳光,真是不长眼啊。
整整一夜她辗转反侧,听见外面的鸡鸣声她这才赶忙起身去小厨房准备早上的饭食。
没想到一进前院,就见到了顾大人。
她弯着腰低着头,恭敬喊道:“大人。”
“嗯。”顾默书起这么早就是为了让米阿嬷瞧见他身上的衣裳,让她不要多想,果然等他转身走后,米阿嬷抬头看见他身上的衣裳,这才明白自己昨夜看花了眼。
只是她这心中仍旧忐忑不安,没有因为那衣裳安下心来。
谁知等她做好早饭,端着吃食进正厅时,顾大人又换回了以往穿的褐色衣裳,在她将碗筷放在他面前时还冲着她微微点头。
米阿嬷彻底安下心,明白过来顾大人今日一早是什么意思,他真是心细如发,竟做到这个地步。
不管是误会了还是怎样,从今往后她都只是家中的一个瞎子,瞧不见那些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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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中日子越过越红火,短短一月间,云绣阁和一念居就成了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铺子。
光云绣阁就已经不接成衣绣样了,那排的日子都快到年下,一月两件已经是齐禾的极限。
而一念居凭借着菜肴和待客之道,已经成为京中官宦子弟最爱来的地方,那些人出手阔绰连铺子中的伙计都得了不少银两。
虽然他们是郭暖买回来的奴仆,但郭暖并不要求他们上交客人给的银钱,得了就是他们自己的,不过不能主动和客人要。
京中生意稳定下来,郭暖便起了回府城的念头,她家中娘亲还在府城,她怎么样都要回去瞧瞧。
这一走就要一月之久,京中之事只能交给齐禾和楼景了。
“你且安心就好,若有事我们拿不定主意定会写信给你。”齐禾将怀中的包袱递给她,言道:“想到你要回去,这几日赶忙做的,路上小心。”
郭暖这次跟着镖队走,倒是安全不少,这一切都是许世顷安排好的。
“好。”郭暖上了马车,对着齐禾她们摆摆手,等马车动了她这才放下轿帘。
齐禾同楼景一起往回走,一念居是他们三人一起开的,虽然郭暖占了大头,但到底有他们的一份。
郭暖离开前就很不放心,她这一走租住的院中就只剩下买回的奴仆,夜间也没有人看着,所以临走前她拜托楼景他们过来住些时日。
这宅院不算小,很是宽敞,还有两间较大的厢房无人住,他们一家搬过来正合适。
枝头鸟儿叫着,齐禾心中有些烦闷,她实在舍不得。
大家住在一起这么久,每日清晨家中就传来两个孩子的嬉笑声,一下子她们都要离开,齐禾心中空唠唠的。
如今一念居生意越发的好,楼景投进去的钱早就挣了回来,不需多久他就能买下京中宅院,那样一来她们算是彻底搬了出去。
她们注定会有自己的家,不会同齐禾住一辈子,再说楼景一个搬过来算怎么一回事,她们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在一起,齐禾张不开那个嘴留下云棠。
“今日就搬?”齐禾问道。
楼景笑了笑,“这边早就收拾好了,一会儿便搬过来。”
“行,那边屋子一直给你们留着,什么时候回去都有屋子。”齐禾脸上挤出一个笑,偏过头在楼景看不见的时候,偷偷抹了一把眼角的泪。
云棠她们东西不少,但家中一人一起帮着收拾很快就整理好了,两个小孩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看着自己玩具都被收了起来,一个劲的啼哭。
齐禾抱着圆圆,柔声安慰着,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也跟着孩子哭起来,那真是丢人丢大发了。
“瞧你们两个小哭鬼,把你们姨姨的衣裳都哭脏了。”云棠从齐禾怀中抱起孩子,轻轻捏捏他们胖嘟嘟的脸颊。
小孩子苦累了,趴在云棠怀中不再闹,楼景接过顺手接过一个,他们二人就这般轻手轻脚的抱着孩子上了马车。
那边宅院中有奴仆,楼景还将一直跟着他的小厮从府城叫了回来,所以一切不用齐禾操心。
至于那小厮如何周旋于楼家人之中,那齐禾就不知道了,不过人来了就好,身边有自己的亲信做事还方便。
一辆辆马车离开齐禾院前,直到看不见后齐禾才折返回院中关上了门。
她情绪不高涨,回了屋便躺在床榻上,脑海中胡思乱想一通,最后竟昏睡了过去。
临近晌午,日头上来了,屋中冰块早已化尽,齐禾生生热出了一身汗。
她叫来米阿嬷烧了一锅热水,待洗净了身子她也换了一身前日做的衣衫。
与顾默书的布匹都是同一种,只是颜色不一样罢了,她的是淡青色,在夏日里看去清爽的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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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默书这些日子在翰林院过的还算不错,大抵是因着齐禾她们开的铺子。
虽然京中权贵多数轻贱于此道,但却又喜好银钱,一听他家中铺子竟是云绣阁,一个个的早就换了一副面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