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松看他这样,递给他一杯热水:“真放下了?”
“嗯。”他接过水杯,“她很好,不管嫁给谁,她都能过得很好。”
“可那男的不行,你没听过他家里的事儿?他能好到哪里去。”
屈松和宋婉月一起长大,知道这位娇娇小姐脾气不行,不管去哪都得被宠着捧着。
因为长得漂亮,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焦点。
导致她有些虚荣,迷恋上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。
可在段柏庭身边,那人一看就是个野心滔天的冷血性子。
这样的人在事业上有极大建树和成就,但感情对他们来说只是个调剂消遣。
充其量会在烦闷时逗逗这只漂亮的宠物。
“她不一样。”周温阳的声音低沉下来,“他会喜欢上她的。”
屈松摇头。
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,这人简直没救了。
他承认,宋婉月的外表的确过目不忘的惊艳,贪图她皮囊的人或许很多。
但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她的奢靡和骄纵。
要不怎么说婚姻就该门当户对呢,毕竟能养得起这么个挥霍无度的大小姐的,恐怕也只有那位段家的上位者了。
周温阳慢吞吞地点了根烟:“我后天就要回部队了。”
屈松一愣:“不是还有半个月吗?”
“销假了,提前回去。”
“和宋婉月说了没?”
他动作一顿,将烟掐灭:“没说,也没必要说。”
其实昨天晚上喝那顿酒的时候就想通了,他一直不与她联系,就是怕自己忍不住生出破坏她婚姻的罪恶念头。
但他心里很明白,比起把她抢过来,他更想看到她幸福。
他看着窗外的雪。
白色的雪,好似和北城的雪重叠了一般。
今天大半个中国都在下雪。
北城的天气预报甚至出了橙色预警,冷风呼啸,隔着车窗也能看见的萧瑟寒意。
宋婉月还在生气当中。
自己昨天顶着寒风大晚上去接他,他非但不感激,居然还骂她!
段柏庭看着她的愤懑,一言不发。
车开回家,饭提前做好了。
坐了一天的车,宋婉月吃不下,段柏庭也没什么胃口。
他在书房待了几个小时,洗完澡就回了房间。
那天晚上他很不在状态。
动作慢,入得也浅。
宋婉月觉得自己的呼吸不上不下,有种被吊着的感觉。
直到最后两下,他敷衍了事。
段柏庭站在窗边抽烟,身上穿着深灰色的睡袍,眼眉搭垂,神情平缓。
太过反常。
要是以往,最起码也得折腾到后半夜。
宋婉月随意扯过毯子裹着自己:“你该不会......纵欲过度不行了吧?”
段柏庭移动视线,看着她:“如果我说是,你会嫌弃我?”
“不会,下面不行了,你还有嘴和手嘛。”
段柏庭居然反应了几秒钟。
她笑着过来挽他的手:“我开玩笑呢,心情有没有好点?”
他将烟掐灭,抬手在空中挥了挥,想让那些烟雾赶紧散掉。
“还没问过你,这些话都是和谁学的?”
书香门第的独生女,平时家教严明,该是温婉贤淑。
她却是个例外,在床笫方面的情话信手拈来。
“没人教我,我看书自学的。”
段柏庭垂眸:“什么书?”
“种类太多了,有纯爱的,也有纯做-爱的。”
“......”
他无奈摇头。
宋婉月和他保证:“不过这些话我只和你一个人说过。”
他低下头,看着她这张明艳靡丽的脸。
虽然不愿意承认,但他最近的确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。
可能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有了,只是他忍耐的够好,连他自己都毫无察觉。
他习惯于掌控一切,所以厌恶被情绪牵着走的感觉。
但最近似乎有些失控了。
连他自己都没办法压制住。
那个夜晚他也没了做其他事情的心思,抱着她睡下。
次日天一亮,很早就出了门。
宋婉月没事干,独自在家睡到了下午。
一旦到了冬天,她就感到倦懒,好像小动物一般,也需要冬眠。
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窝在温暖的被窝里。
不过想到段柏庭那么早就出门工作,自己居然睡到这个点。
那点微弱的良心还是有些过意不去,于是起了床,来到楼下。
覃姨正和几个女佣在收拾屋子,说是难得出了太阳,把东西拿出去晒一晒。
不要的就扔了。
宋婉月看着那些名贵的物件儿和老式唱片机,以及绝版了的唱片。
“这些都拿去扔了?”
连她都觉得可惜。
“这些是别人送的。一些避无可避的社交,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,所以柏庭不得不收。”
宋婉月听明白了,这是那些酒桌上的狐朋狗友送给他的礼物。
他心里对那些人是看不起的。
所以东西虽然收了,却懒得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