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柏庭目光扫了眼她的脚踝。
已经从刚才的泛红变成了红肿。
他有时候不知道这究竟是男女体质的差异,还是宋婉月生得就比寻常人都要娇贵许多。
一点小的磕碰都能在她身上留下经久不消的痕迹。
他动作自然地握住她的脚,放在自己腿上,指腹抵在红肿处,缓慢揉按去肿:“刚才和那个人都聊了些什么?”
他的动作令宋婉月一愣。
倒也没有感恩戴德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,居然主动为她按起了脚。
而是颇为享受的将另一条腿也放了上去。
“没聊什么。”
路口的红灯很短,只有十五秒。
宋婉的话说完,红灯转绿,司机重新启动车子。
这辆阿斯顿马丁仿佛丛林内令人生畏的猛禽一般,路上车辆都对其避而远之。
唯恐有个小碰撞。
光是一个车灯都足够买下他们整辆车了。
对于她的敷衍回答,段柏庭只是淡淡低“嗯”一声,不再多问。
他按摩的手法并不专业,一看就不常做。
但格外注意力道,所以也没有弄疼她,反而还挺舒服的。
按完左脚,换到右脚时,那条腿的丝袜还没脱下。
段柏庭看了她一眼。
宋婉月困极了,打了个哈欠,懒得自己动手。
“你帮我脱。”
他没动,目光沉了些。
见她还是不动,手背在她腿上轻轻拍了拍。
言外之意很明显,要么自己脱,要么放下去。
宋婉月坐起身抱他:“那就不按了,反正也不是很疼,顶多肿个几天而已。”
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,不在乎他的冷淡举动,也不在乎脚踝上的伤。
那张生动而漂亮的脸靠近他,清亮双眸盛满笑意。
盘起的长发有些凌乱了,垂下来一缕。
明明能看出她眼里矫揉造作的伪装,也能看穿她拙劣的演技。
段柏庭无声叹了口气,替她将垂下来的那缕头发拨到耳后。
他的手掀开她的裙摆,探到丝袜微厚的边。
指尖伸入,将其与紧贴的皮肤剥离。
他的体温微凉,宋婉月不受控的轻轻哼了一声。
娇嗔的抵在他肩上:“轻点脱,丝袜很容易烂的,别把这只也弄勾丝了。”
段柏庭眸色微暗,喉间也无端发涩。
掌心熨帖上去,一点一点将其往下推。
直到丝袜脱离脚背,轻轻回弹了一下。
他将脱下的丝袜叠好放在一旁,然后为她按摩红肿的左脚。
宋婉月属于拿得起放得下的那类人,骨头硬,但又没那么硬。
该低头的时候她会低头,该软的时候她比谁都软。
留条缝她都能钻过去。
所以她和段柏庭,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互补。
他阴沉冷漠,情绪并不外露,边界感分明到近乎冷血的程度。
当你有利用价值,能够为他创造利益时,他还能对你表露三分友好。
其余时候,一视同仁的漠然。
唯独在宋婉月面前。
他好像拿她毫无办法,这人软的像是一滩水,稍微露出一点缝隙破绽,她就会顺流而下。
从这里回酒店,也才半小时不到的车程。
但宋婉月还是睡着了。
那个觉睡得很沉,她是在段柏庭的怀里醒来的。
厚重的窗帘遮蔽了落地窗,只有远处那盏灯开着暖黄色调。
可见度很低。
叫人看不出现在是几点。
宋婉月的脑袋靠在段柏庭怀里,他的一条胳膊正搂着她的腰。
她甚至能听见对方平稳的呼吸声。
她想从他怀里离开,刚起身,就被那条胳膊给拉了回去。
“再睡一会。”
刚醒的声音轻微嘶哑,他侧过身子,顺势将人重新搂回怀中。
宋婉月想说她已经睡够了,现在有点饿,想出去吃点东西。
但想了想,自己之后还得在他手底下工作,稍微顺从点他也不是坏事。
如此想着,她再次闭上眼。
枕着宽厚温暖的怀抱,闻着那股清淡的檀木香,很快再次入睡。
等她第二次从床上睁眼,身旁已经没了人。
连床榻都是冷的。
她不满的蹬掉被子,她要起床他拦着不让,结果自己醒了就不声不响的离开了!
她迁怒于段柏庭的裤子,扔在地上光脚踩了又踩。
把这裤子想象成段柏庭,一边踩还一边嘀咕:“踩死你,踩死你。”
踩到一半,察觉到有些不对。
她回头看去,房门不知何时打开的,此时一身休闲装扮的段柏庭双手抱臂,斜靠门框站着。
此时正垂着那双清清淡淡的眸子看她。
面无表情。
不光说人坏话被发现,这下连诅咒对方也被撞见了。
宋婉月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,从那条被她踩过的裤子上离开。
“我......”
她转移话题,“我饿了,有吃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