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感觉自己是一壶烧开的水,烫得要冒气了,心跳如沸水般猛跳。
力气有限,她根本无法将人拽开。
她嚷道:“你不想还钱,所以自荐枕席?”
少年拥着她,收紧双臂,感受彼此的心跳,和心里生出的那根刺。
田桃和他理论:“我是只有原则的妖。”
“虽说你之前又拽又冷,我看不顺眼,但你也不用这么热情……”
岂料未说完,少年竟沉身压下。
蚀心蛊作祟时,宛若在双耳蒙了一层膜,她的话如云雾后的春月,模模糊糊听不太清。
他感觉好疼,浑身无一处自在。
理智被疼痛剥夺,心似镂空的洞,只有不断向下索取,方能弥补空缺。
身心被束缚太久,仿佛找到一个暂时停靠的港湾,甫一贴近,就令他无法自拔。
他额头枕在瘦弱的肩上,转过脸,埋在了温软的颈窝之中,每呼吸一次,如吞入了刺芒。
可却无法停止吸入清甜的气息。
这时,田桃开始慌了。
她的一双手腕被掐住,声音略微颤抖:“你再这样,我喊人了。”
少年起身望着她,双瞳泛起赤红。
田桃被吓了一跳:“就算我拒绝你,你也用不着哭吧?”
江冷星抬指按着太阳穴,长睫闭合,嗓音低哑:“疼。”
他随后又道:“中毒了。”
声音沙哑克制,像是被剥夺了空气,掩饰不住的疼痛。
田桃:“野桃子中毒了?”
素日百毒不侵模样,此刻他发丝凌乱,红着眼尾,流露出几分的脆弱感,不似有假。
“不是。”
田桃:“那中了什么毒?”
少年手指一顿,慢慢睁开眼,寒眸融进了烈火般,十分炽热。
他不答,眸光下移,从她白净的脸颊滑至微张的唇瓣处,喉结轻轻滚动。
视线定格在她唇上,支在两侧的双臂发软般,略微弯曲,身子便沉下。
洒落的气息仍旧含着几分冷意,可刚落在她脸上,一并被烫成了热流。
田桃红着脸,脑袋歪向一侧。
这样的江冷星,好像中的是少儿不宜的毒。
他不开口,脸越凑越近,几乎贴近她的脸颊,可目标十分明确。
二人双唇即将零距离。
可是,她同情他,但不至于献吻啊。
她被束缚在怀里,视野十分狭窄,只要一抬眼,上方就是他的脸。
迫不得已,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,清俊的眉目,微翘的长睫,还有形状好看的薄唇。
中毒的他,仿佛是另一种性格。
田桃大脑霎时空白,感觉气氛到了,在他落吻时,脑抽般紧闭双眼。
她四肢僵硬,仿佛被禁锢在床上,呼吸不自觉收敛,心里咒骂自己被美□□惑了。
然而一段时间过去,无事发生。
空气中响起两声哑笑:“怎么把眼睛闭上了?”
脑门被两指敲了敲,她睁开眼时,就望见少年近在咫尺的脸。
他的脸染上薄红,眸色深了几许,闪过一丝混乱。
两人距离很近,但没再发生什么。
江冷星锁住她的目光,又弹了弹她的脑壳,一脸懵懂:“在想什么?”
他笑了,眼底笑意十分明显,眼尾上翘,弧度漂亮,配上一双血瞳,少见的有几分妖孽感。
这人是开心了,田桃却羞涩感爆棚,怒气冲天。
他一定是在笑话她,笑她嘴硬心软,居然不拒绝他,结果他根本不领情。
江冷星盯着她表情莫测的脸,重复问道:“你闭着眼时,在想什么?”
“……”
田桃结结巴巴,答不上来。
居然还装作不知道,故意反问她。
她突然感到无地自容,好不容易胆肥一次,竟然成了笑柄。
好烦啊这人。
田桃忍无可忍,双手猛地推开他,连忙翻身下床,随后不解气般,啪叽一巴掌打过去。
未料江冷星没躲,脸上挨了她的力道。
她掌心发麻,哪还敢去瞧身后之人的表情,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可想要去穿鞋时,床帘倏地合上。
手臂被人拽住,江冷星将她拉入了怀里,晕头转向之际,唇角突然传来柔软的凉意。
田桃不可置信,调整好呼吸睁眼时,便看见少年离开她的唇,起身望着她,漆瞳攀上血色。
他蹙着眉,脸上划过痛意。
旋即,冰凉的手指滑到她后颈处,托起她的脑袋,身体一沉,扎扎实实封住她的双唇。
初尝此滋味,他动作生涩,如树上未成熟的青桃,可体内好像有一股劲,引导着他。
唇上的触感异常柔软,她吃的是甜桃,残留着甜味,比那颗又苦又涩的青桃不知要甜了多少倍。
多日堆积的压抑在一朝宣泄,吻越凶,体内的蛊毒叫嚣得越厉害,爱|欲和痛苦糅杂在一起,撕扯着他的灵魂。
恍惚间,他分不清自己中的是什么毒,身下之人,像解药又像毒药。
可是靠近会疼,分开也会疼,不如纵容这一次,他不想把自己逼疯,逼到绝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