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惹得祝卿卿开怀大笑:“就属小桃子最聪明。”
白飞鹭笑着看向身旁女子:“行啊,就这样说定了。”
卿卿去的话,他自然不会拒绝。
大家都在笑哈哈,但陆师弟总能细心发现她话里的漏洞,小声提醒:“师妹,还有江师兄。”
在场五人,她点了四人名字,每一个的任务都安排好,却独独漏了最重要那个。
田桃:“这个嘛……”
她眼眸一转,往身后瞥去。
由于她和陆师弟太慢了,又催不动,祝卿卿和白飞鹭则减缓速度迁就二人。
一边谈话一边前行。
而江冷星越飞越慢,独自一人落在末尾,白衣飘飞,一身孤傲之意。
凉风吹在他脸上,撩起耳后几缕薄薄的发丝,白雾笼罩在宗服上,他和旁人隔着一层寒膜一样。
流云时而划过,他眸子沉冷,浅浅扫了几眼,居无定所,总之就是不瞧任何一人。
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瞳眸一直在他脸上流转,他是知晓的,高空处无遮无拦,只能任由她打量一遍又一遍。
余光处的一抹白影,便是她的脸,不知她究竟要看到何时,他先撑不住了。
少年侧脸偏了偏,轻轻敛眸,望向另一旁。
随后,一道清脆的笑声响起。
田桃视线收拢,聚集在他半边脸上,他脸颊处的绯红蔓延至耳根,似一团红霞。
有趣,他被盯得不好意思了。
他不乐意她瞧,她非要瞅这张脸。
一瞥见他,她就不由自主想起昨晚的荒唐,他这人做事蛮奇怪的,脑壳得分成两瓣想。
就像一个蒜头一样。
他脸皮薄,碰不得,动不动就让人滚,发癫时可以几天不理人,整个人泡在寒窖里一样。
但有时脸皮特厚,占着自己中毒就胡作非为,亲了她之后,早上起来一句解释也没有。
无论哪一瓣,都呛人。
给他一颗灵石她都嫌多。
他这么有能耐的话,她非要磨磨他的性子,什么时候他愿意好好说话,她就摆正态度。
田桃清了清嗓,下巴一扬:“这个嘛,看他表现咯。”
“啊,江师兄表现不好么?”
陆师弟被她吓了一跳,剑身忽地一颤。
向来是师兄不愿意凑热闹,旁人央着他去,何时有人对他挑挑拣拣。
不过他音量并未压低,故意想让少年听见,师兄便是如此,不吃点亏,难想通事。
“当然不好咯。”
田桃顺势贬低,大言不惭:“脾气很怪,性格又坏,没有人爱……”
为了单押,后面四个字她临时加的。
听到半途,陆师弟被吓得不轻,发力调转剑的方向,能躲多远躲多远。
奈何他实在没劲,使出吃奶的力气,也只稍稍挪动了一寸。
毫不意外,十来个字都被江师兄听去了。
前八个字忍忍就算了,可最后四个字,便是往人心里扎刀子。
如果不是妖尊灭门惨案,师兄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何必孤零零至此。
又怎会沦落到无人爱。
陆师弟仰天叹气:“桃师妹……”
田桃手里还拿着书,抬起无辜的脸:“怎么了?”
原书中,江冷星就是不好相处,天天冷着脸装酷,整得别人欠他一样。
若非有男主光环,恐怕没人愿意搭理他。
他根本就没有心,只顾自己舒意,不理会外人感受,极度自我。
她讲那些话,不过是想让他反思自己,好好与人融洽相处。
总之她肚子里憋着气,就想教训他。
陆师弟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战乱,心里有点憔悴,轻声道:“师妹,你说错话了。”
见他神情严肃,脸上失了笑意,语气略带责备之意,田桃突然正经起来。
她往少年方位望去,他脸上霞红不知何时褪去,无暇的脸颊被风吹成苍白色,眼眸泛起一层寒霜。
周遭寂静,只有他的仙服在风中猎猎作响,吓得人大气不敢喘。
好像有点生气了。
田桃小声回道:“哪句错了。”
俏丽的面容上,尽是无知无畏,两条眉毛慢慢蹙起,想认错却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。
陆师弟这才发觉,原来桃师妹对师兄之事知道甚少,仅是浮于表面,连一点真相都不曾触碰。
不知者无罪。
他不忍多加苛责,只好说:“晚点给师妹吃瓜。”
八卦总是引|诱人,田桃竖起耳朵:“现在吃。”
现在?
当师兄面讲旧事,引玉剑不得劈了他俩。
陆师弟左右瞧了两圈,寻找新话题,顿时惊叹:“师妹竟在看书?”
“是啊,”田桃盯着书上的字,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,云游不成,我只好先读书了。”
她暗暗自夸,将逼格拉满。
祝卿卿近身:“小桃子在看什么好书?”
田桃手腕一转,把书名挡住,突然结巴:“就随便一本书啦,卿卿想看的话,我这还有。”
她素来大大方方,从不遮掩,如此慌张模样,必定心里有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