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否认,你们成绩是不错,但要起到带头作用啊。”
“学委和体委,两位班委要有做班委的责任,不然怎么让别人信服。”
声音转瞬放低,能听得出来,任强说话态度比刚才那会儿缓和了不少。
颜清不禁松了口气,微微抬眼看了眼任强:
穿着他最爱的蓝色衬衫,摆着最舒适的背后藏手姿势,眉毛舒展,目光还算慈祥,怎么看都不像生气的样子。
确实,任强并没有很生气,本意也不想骂他们。
刚刚那架势就是给学生做做样子,别真以为自己这个班主任什么都不管,整日没大没小地闹腾。
“我已经懒得说你们了,你们就在这儿站到下课,好好反省。”
“下次再被我发现,安排你俩分开坐。”
任强放完狠话便摆摆手表示这事情过去了,他打心底是喜欢这两个孩子的。一个年级第一,一个年级前十,除了平时话多比较闹腾,挑不出其他毛病了,毕竟成绩摆在那儿呢。
“还有,罚站不许再讲话了。”
任强临走前对两人发出最为严肃的警告,像是下达了死命令。
颜清连着点头赞同,认真应和:“老师你放心,我绝对会扛住诱惑,不再和谢之砚讲话。”
谢之砚听到这话下意识皱眉,没吱声。
任强没在走廊多停留,叮嘱完最后一句匆匆离开。
颜清目光一直跟随他的背影,直至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才彻底放松下来,透过窗户往教室里探头探脑,瞄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,上面显示:四点十分。
算了算下课时间,还剩十五分钟。
十五分钟不和谢之砚讲话,颜清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撑住的,乖乖闭上嘴巴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。
捏捏手指理理刘海,对面教室看两眼,前面走廊瞄一眼……漫长的时间,无聊的罚站,颜清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自己的竹马身上。
谢之砚个子很高,去年体检已经一米八七,自己只能挨到他肩膀上面一点。他是天生的冷白皮,轮廓分明,骨相感很足,薄唇挺鼻,眉眼间透着些锐气清冷,给人一种不易接近的冷酷感。
但颜清无法否认,自己很喜欢这类长相的男生,对自己有种无法言说的吸引力。
似乎是少女目光过于灼热,谢之砚被盯得不太适应,淡然转头却低低地对上她的视线。
她的眼睛很圆很大,瞳眸乌黑,有神有灵气,睫毛长长的微翘着,笑起时格外得甜。
下一秒,颜清便眉眼弯弯朝自己笑了起来,无害地眨了眨眼,大大方方地别过视线,看向外面的景色。
谢之砚此刻却莫名涌起一阵烦躁。
十分钟过去了,她还没有和自己讲话。
五月的天任性得很,上午多云转晴,现在转眼变得乌云笼罩,闷热的空气里感受不到一丝凉风,就连树上的树叶也静得毫无动静,像是随时要下暴雨的迹象。
颜清盯着外面的天,像是恍然意识到什么,惊得立马转头看向谢之砚,手肘拱了拱他的手臂,低声喊着:“谢之砚!”
喊出的第一声,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“谢之砚?”颜清稍许提高了些音量,试探性地又喊了一次。
谢之砚仍面无表情平视前方。
他自然是听得见也感受得到,可心里记挂着刚刚那句话,不愿搭理她。
颜清再次拱了拱手臂,还没来得及喊出他的名字,他已经往旁边躲开,与自己拉开一小段距离。
当即,颜清愣了一秒,但又很快察觉到他的情绪,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可能存在一些小问题。
可能这就是青梅竹马吧。
他们俩朝夕相处早已形成一个动作、一个表情甚至一个眼神就能轻易洞悉对方情绪的默契。
颜清主动往他身边挪了一小步,再次与他手臂相贴,侧过脑袋眨了眨眼,笑眯眯哄着他。
“对不起啦,是我说错话了。”
“我才舍不得不和你讲话呢。”
马尾高高地扎起,刘海垂在额前,白皙肌肤水灵灵地似在发亮,那双水汪汪的杏眸又黑又亮,直勾勾盯着谢之砚,双手更是不知何时拉住了他的衣服,拽着衣角轻轻晃动着:“理我一下好不好?”
行,又是这一招。
眨眨眼睛,笑眯眯,拽着衣角晃来晃去,每次都喜欢这样和自己撒娇。
但无法否认,对谢之砚而言,这招永远管用。
谢之砚敛着眉眼,强装最后冷酷:“是谁先说话的?”
颜清乖乖回答:“我。”
谢之砚继续问:“是谁诱惑谁说话的?”
“我……诱惑谢之砚。”
有点难以启齿,但也能说出口。
谢之砚有种重新抢回主导权的感觉,满意挑眉,侧过脑袋和她靠得更近:“说说吧,什么事儿。”
颜清仍笑眯眯,凑到他耳边轻轻开口:“今天放学你等等我,感觉会下雨,我没带雨伞。”
少女呼出的气息全部倾洒在谢之砚耳根,不动声色地晕成粉色,勾得脖颈泛起阵阵痒意。
“今天是周五。”谢之砚好像在思考。
他们两家靠得近,离学校也近,向来是一起步行上下学,只有周五放学是例外。
颜清周五要留班值日卫生,谢之砚要去学校旁边的社区做志愿者,各自时间不同步,所以达成共识,周五放学各自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