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在她身边缓缓蹲下,与她保持着同一姿势,温柔开口:“怎么一个人来松槐?”
“明天是你生日呀。”
“我觉得你一个人过生日会不开心,所以我来陪你啦。”
颜清很直接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,眼眸清澈明亮,声音似流水潺潺淌过,清清凉凉沁人心脾。
谢之砚却在这字字句句里丢了魂。
他真的没有反应过来明天是自己的生日,也没有想到颜清晚上独自来松槐是为了给自己过生日。
目光似月色柔和地倾洒在颜清身上,睫毛缓缓垂下,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,细声哄着:“颜清,生日没那么重要,你一个人过来不安全。”
“那怎么行。”
“你的十八岁生日,我当然要陪着你。”
谢之砚似乎有些无奈,还想要说些什么时,保安室里的大叔慢悠悠走出来,开始破口大骂。
“你这小伙子可太不负责了啊。”
“让人家姑娘大晚上在这儿等你半天,该骂!”
颜清愣住,保安大叔显然是误会了。
正要作出解释时,谢之砚已经拉住自己的手腕从地上站起来,夹杂着几分愧疚地道歉。
“我的错。”
“我应该去松榆找你,而不是让你来松槐找我。”
这两句话,谢之砚是发自内心的。
如果他知道颜清会来松槐找自己,他肯定是不同意的,宁愿自己两边来回跑,也不愿意让颜清一个女生在晚上独自做高铁来松槐。
“啊?不是……我。”
颜清说话断断续续,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,最后直接被谢之砚拉着坐上了出租车。
汽车内气氛很是安静,只有车内的纯音乐小声播放着。
颜清和谢之砚一起坐在后排,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打破这种氛围。
颜清实在无聊,手指捏着书包肩带玩弄着,偷偷瞥了几眼身旁的谢之砚,这会儿才注意到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卫衣,大概是出门着急没来得及换。
心底渐渐有些不好意思,慢吞吞开口:“我们现在去哪?”
“酒店。“谢之砚回答。
颜清侧过头看着他:“哪家酒店?”
谢之砚十分淡定地报出了酒店的名字。
他住的酒店是竞赛举办方提供的,所有参赛同学都住在这家酒店。
颜清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,随后拿出手机,根据地址预订了一个蛋糕。
前面开车的司机全程听着两人的谈话,眉头下意识紧皱,透过内后视镜瞄了好几眼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差不多二十分钟,两人到达酒店。
谢之砚给颜清单独开了一间房,安排在自己房间的附近,靠着近也能有个照应。
颜清拿着房卡却没有立刻回她自己的房间,非要闹着去谢之砚的房间待着。
谢之砚拗不过她,只好随她去了。
颜清在他的房间里没有太拘束,也没有太闹腾。
或许是坐车有些累了,格外安静地躺在他的床上玩手机。
谢之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看着颜清将要闭上的眼皮:“困了?”
“没有。”颜清晃了晃脑袋,起身蹦跳了两下,强制让自己清醒起来。
“不睡觉吗?已经挺晚的了。”
谢之砚能看出来颜清真的困了,只不过一直在强撑精神。
颜清摇头否认,她之所以待在谢之砚的房间是为了等到十二点给他过生日,哪有突然离开的道理。
不过考虑到谢之砚明天要考试,略有担心地询问:“你明天几点考试?”
“下午一点。”谢之砚回答。
颜清松了口气:“那就好。”
可以放心熬夜过生日了。
颜清一直待在谢之砚的房间里,直到十一点五十分接到一通电话,拿着房卡匆匆出门。
随后卡着十二点整,再次回到了谢之砚房间里。
她很细心,刷卡进门的同时把屋内的灯全部关掉。
屋内一片黑暗,唯一的光亮来源于她手上捧着的蛋糕,上面插了两根蜡烛,是数字十八。
此刻的颜清已经困意全无,笑意满满地轻声唱着生日快乐歌,一步一步朝谢之砚走去。
走到他的面前时,将蛋糕缓缓放低,透过那抹烛火,看过谢之砚的双眼,轻声絮语。
“阿砚哥哥,生日快乐呀!”
这个称呼,太久违了。
只有小时候,颜清会跟在谢之砚身后一声声叫着:“阿砚哥哥。”
后来长大了,几乎没叫过,偶尔过生日时会喊上一两次,算是承认他是比自己大三个月的哥哥。
谢之砚微微愣住,似乎不适应这个许久未听过的称呼。
但在看到颜清笑脸盈盈地看着自己时,缓缓露出笑容,接过她给自己准备的生日蛋糕,几分打趣着:“怎么忽然叫哥哥了。”
“恭喜你进入成年人的世界啦。”
颜清笑脸盈盈,明媚又漂亮。
谢之砚漫不经心笑着,正要说些什么时,颜清又再次主动开口。
“阿砚,开不开心?”
“我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。”